超市离地铁站有两百多米远,中间全是商铺,根本没有遮雨的地方,她被困在超市门口走不了。超市有伞可以外借,但仅限于会员,跟她同样遭遇的人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大家都在抱怨,等雨停。
天公不作美,雨非但没停歇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乌云滚滚,外面昏沉沉的,已经七点过了。
江怡给郑云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晚一点才到家。郑云还在公司,今天加班忙得不可开交,叮嘱路上小心就挂了电话。
一场雨足足下了一个多小时,江怡上地铁的时候给郑云发消息报平安,免得家里担心。
金铭府都,陈家和段家都亮着灯。段家二楼书房,段青许伏在桌案前处理文件,齐叔进来送茶,忍不住念叨一句:“刚刚去了趟隔壁,阿怡还没回来呢,说是今下午在做志愿服务,回来的路上遇上大雨,堵外边了。”
段青许一顿,抬头,皱了皱眉。
齐叔年纪大了,说话就有些絮絮叨叨的,上完茶忍不住又道:“毕竟刚搬过来,对这片也不熟,以后咱回来,可以顺道把她捎上,也不耽搁什么,成吗?”
语气是询问语气,实则料定段青许不会拒绝。齐叔是看着段家父女两个长大的,对两人相当了解,虽然表面上是个打工的,但对于父女俩来说就是亲人,他也打心底里拿段青许当亲孙女对待,自然希望段青许能跟江怡多接触接触,改改那冷淡淡的性子。
合上文件,段青许嗯声,起身出去。
齐叔心生奇怪,只见这人径直走下楼。
江怡快八点半才回到家,好在进金铭府都后没再下雨,不然铁定淋成落汤j-i。
郑云早十几分钟到家,见她进门,忙说:“刚刚跟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正要出去找你就回来了。”
江怡换鞋放东西,应道:“手机开的静音,没听到。”
陈于秋系着围裙端菜出来,乐呵呵说:“正好赶上吃饭,今天炖的鲫鱼汤,鲜得很。”
一家人和和气气吃晚饭,陈于秋简单讲了下三天小长假的安排,包括明天回郑云老家,后天回市里,中秋则和隔壁段家一起过。江怡正疑惑为什么要一起过,就听陈于秋又说:“上周你们段叔叔车祸伤到了脚,得亏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现在不能走路,医生叮嘱得多养一阵子,你们两个要是有空,就过去看看。”
江怡兀自吃菜,江宁不迭点头。
两口子继续聊,讲到江怡学校的时候,陈于秋问:“学校住得还习惯吗?齐叔说你和青许住一间宿舍,那挺好的,相互有个照应。”
“嗯。”江怡搪塞说,紧了紧手,主动撇清关系,“她比较忙,课也多,平常除了晚上不怎么能见到。”
陈于秋微愣,与郑云对视一眼。
齐叔可不是这样说的。
两个大人默契不再提这个,将话题转移。吃完饭有阿姨收拾,一家人出去散步,雨路s-hi滑,他们只在家附近转转,柔白的路灯照着,积水粼粼反着光。
江宁陪着走了一段,觉得无趣,借口要学习回去了。
陈于秋和郑云新婚燕尔,正是亲密无间的时期,走个路都能相互对视无数次。江怡胡乱寻个理由,朝相反的方向走,等看不见两人了,慢吞吞往回走。
她不太熟悉路,走偏了,绕了一大圈才绕回去,路过段家门口时,放缓速度往二楼方向望望。
下一刻,在分岔路口瞧见了熟悉的清瘦身形。段青许站在路灯下,灯光在她身上镀了层柔和的光晕。
她在看着她。
第10章 同床
下过雨的天,吹的风都带着凉意,空气仿佛都是润s-hi的,江怡穿得少,抬手拢紧薄款外套。
她没躲开,径直朝前走。
段青许就站在那里,等着她走近。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来由郁结着一股气,走到一半,江怡顿在原地停了半分钟,盯着路灯下的人,磨磨蹭蹭不愿走了。
半晌,抬腿小步走着。
段青许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平静似没有涟漪的水。
走近了,江怡停住,风忽而变大,呼啦啦往脸上刮,冷意都快钻进骨子里。
她看了下寡言少语的段青许,终究没忍住,生硬问道:“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段青许嗫嚅,嘴皮子有些发白。下过雨的天,她只穿了件单薄的短袖就出来了,能不冷么。
江怡看这要说不说的样子,心里烦躁,于是转身,撂下一句:“外面有点冷,先走了。”
段青许立时堵住。
恰巧齐叔由拐角处走出,一脸慈祥的笑,搞住江怡:“外面冷就进来坐坐吧,来,过来,晚点我送你过去。”
说着,拉江怡走进段家。段青许跟上。
不好拂了齐叔的面子,江怡只得去段家坐会儿,一进门,看见客厅里坐着轮椅的段东成。算来这是江怡第一次正式见到他,她一个月在家呆不了几天,所以即便段东成去过隔壁也见不着。
与陈于秋的书生气不同,段东成整个人都透露出浓浓严肃感,不苟言笑的神情给人以威慑,虽然坐着轮椅,但可以看出他应该很高,至少一米八。段青许还真是完美地继承了他的基因,不论身高长相还是气质。
他见到江怡,似乎有点意外,瞧了眼紧随其后的段青许,问道:“江怡?”
江怡愣了愣,礼貌喊:“段叔叔。”
都不用齐叔介绍了。
段东成脸上的冷淡散去不少,毕竟是挚友的继女,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