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易远暮来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打成一团,也分不清谁打谁,他话音刚落,就见他家的一只拖鞋飞在空中,抛物线状落在他的脚边。
真是惨烈。
何欢踉跄了一下,摔在沙发边缘,她扶着沙发才没摔得很难看。
不知道是不是拉扯中受的伤,薄露嘴角有一处指甲盖划破的伤痕,细小的伤痕渗出血,宛若一条极短的红色细丝线。
薄白连忙走过去将何欢扶起来。
易远暮也拉住他老妈,问着:“干什么呢?怎么打起来了?”
易妈妈指着何欢,怒说:“你问她。”
何欢不满意这样的责问,说着:“问什么问?给这个小贱人找个思想道德老师,好好教教她。以为老娘想上门跟你打架?”
易妈妈将何欢那几句骂人的话全听了进去:“你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不要脸?还有小暮怎么了?”
“呜呜呜……”薄露哭了起来。
易妈妈只得拍了拍薄露的背,哄着她说:“你先别哭,小姨一定会帮你讨个公道,你妈妈生前对我那么好,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薄露拉着易妈妈的衣袖,可怜兮兮说着:“小姨。”
何欢冷嘲热讽说着:“装,再给我装?要不要脸啊?装的这么可怜给谁看?”
说着,她赤脚踹了一脚地上的礼品,礼品被她这么一踹,直接踹到薄露面前:“还你,以后别再往我们家送东西,丢掉都嫌脏手。”
薄白看向何欢,抓住关键词问着:“欢姨,什么天天缠着易远暮?”
易妈妈也问着:“什么天天缠着我儿子?你说话说清楚。”
薄露连忙拉着易妈妈:“小姨,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这件事非要问个水落石出。”易妈妈说着。
何欢气急,指着薄露:“她说,我家小白为了飞黄腾达天天缠着你儿子,还觉得是我们小白抢走了你儿子,最最犯贱的是,今天是厉海的生日,在生日当天,打来这样的电话,当着厉海的面,骂他的儿子,说他两个儿子是白眼狼,她存的什么心啊?良心喂了狗了吗?”
末了,她赌气似的看着易妈妈,说着:“你以为我想到你家里来吗?老娘开车不耗油吗?你这破山庄爬个山坡还耗我三两油,我吃饱了撑的,来找你打架?想得美。”
易远暮淡淡看着薄露。
没有责怪,也没有一丁点儿厌烦,只是看她的时候,就像看着路人。
薄露正好看到易远暮的目光,这种目光将她彻底凌迟,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看她,明明他们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了,他看她还不如看家里的佣人。
“是不是?”易妈妈将目光落在薄露身上。
她眼里噙着泪花,严厉质问着:“说真话?”
薄露见易妈妈目光如利刃,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易妈妈底线了。
这个女人很温柔,知道她是她闺蜜的女儿,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供她最好的衣食住行,让她去学校继续接受教育,怕她跟不上课程,为她报了很多课外辅导班……
可是她的温柔不单单是对她一个人的温柔,她对所有的人都很温柔。
薄露知道,自己如果再撒谎的话,她就完了。
易家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要好好的抓住。
她再也不想回到那破旧的房子里,再也不想被她那所谓的后妈打骂,如果她这次被易家送回去的话,她那后妈会要了她的命……
她好不容易过上了想过的生活,她不能再让易妈妈失望,否则她连最后的一根稻草也没了。
她本以为跟她大伯聊两句没什么,她大伯那人比较憨厚,不会说出去,但没想到电话被这个女人接听了。
这个女人跟她大伯有什么关系?明明那晚的介绍说是邻居,怎么关系亲密到可以接听她大伯的电话?
她心里委屈,眼泪唰唰的落着:“我就一时气愤而已……明明……”
啪——
易妈妈一巴掌扇在薄露的脸上。
她带回来的闺蜜女儿是一个很乖巧可爱的女孩儿,怎么能说出那么恶毒的话?她也再三说过,她儿子小暮一开始就想解除婚约的,怎么把这件事怪在薄白头上呢?
为什么要怪薄白?
跟薄白有关系吗?
易妈妈扇了薄露一巴掌令所有的人始料未及。
薄白听着声音都觉得的疼,不过这是别人的家务事,跟他没关系。
薄露不甘心的捂着脸,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涌:“为什么怪我?明明我跟小暮哥是有婚约的,最后却是薄白与他在一起,薄白顶替着我的名,拥有了我的一切,这明明就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怪我?”
“凭什么?凭什么我明明才是天之骄女,结果历经苦难,凭什么我有一个完美的未婚夫,却被人顶着名字偷走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怪我?”她歇斯底里的吼着。
易妈妈愣住了,她没想到薄露竟然藏着这么多不甘心。
让她更加诧异的是——易远暮与薄白在一起了。
她有点儿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之前只知道自己儿子想解除婚约,但是不知道自己儿子解除婚约的原因,难道……
她看向薄白。
薄白被易妈妈这么一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