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路……”
“干嘛。”秦观路把秦明言扶进院里,让他靠着墙,自己去关门,“你说你今天什么毛病?”
“我能有什么毛病。”秦明言看了秦观路一眼,笑了一声,“我有时候真羡慕你,你怎么能这么迟钝呢,从小你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好羡慕你……”
“那是我的问题吗!”秦观路忽然被这么说了一通,有点火气,“从小你们就什么都不告诉我!老让我自己想,我哪有那么聪明!”
秦明言鼻子里发出笑声,说:“我以为知道得少总是开心点,今天才发现这么难受……”
秦观路闻言蹙起眉,问道:“你好端端发什么疯?”他顿了顿,忽地想到什么,“是不是先生同你说了什么?”
秦明言“嗯”了一声,没站稳,整个人顺着墙滑了下去,“什么都说了,什么都没说。”
秦观路被他这打哑谜一样的说法闹得恼火,把门关好后抓着领子把人提了起来,“你说,先生到底怎么了。”
“先生说他,怀孕了。”
秦明言一字一顿地吐出来,秦观路被他这话震得手一松,他人又摔回地上去了,“可、可……公子……”
“公子什么都没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秦明言低声道,“公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难道他还怕我们有什么想法吗?还是他觉得我们信不过,不值得?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公子不会那么想的……”
“那你说是为什么!”秦明言吼了一声,而后顿了顿,弱了下去,“但是现在也没得问了。”
“是啊,没得问了。”秦观路沉默了下来,跟秦明言陷入了一片尴尬的寂静里好半晌,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啜泣声。
秦观路看向声音来源的秦明言,彻底被震住了。
这并不亚于秦笙歌怀孕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冲击。
事实上秦笙歌很少跟他们说自己的事,只是秦明言聪明,什么都能猜个七八成,这点是秦观路永远都学不来的。
许是打小懵懂惯了,秦观路明白秦明言为什么会伤心,却不太能感同身受。在他看来秦笙歌愿不愿意说,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和他们之间的的感情好不好一点关系都没有。
“明言?”
秦观路弯下腰去拉秦明言起来,刚刚只能埋在黑暗里的脸暴露在月光下,睫毛晶亮看上去很是漂亮,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过眼睛去,说:“起来吧 ,男儿有泪不轻弹。”
秦明言被拉了两下才起来,被扶回房路过秦笙歌门口时脚步忽然顿了下来,问道:“观路,你说,公子是不是回不来了。”
“明言……”秦观路发出一声叹息,“我们不是早就说过这件事了吗?先生是先生。”
“我知道。”秦明言抿着嘴没再说话,继续往房间的方向走。
秦笙歌对这个小小的c-h-a曲并不清楚,他一整天一直闷在房里没出来,抱着木盒在窗边坐了很久,到了入夜时才打开来。
坠子上的云水珠比之前清澈了不少,两颗铃铛静静躺在穗子旁边,他知道只要他拿出来晃一晃,风无痕就能听到,但是会不会来他就不知道了。
秦笙歌不想试,因为他还没想明白。
今天知道怀孕的事后他虽然震惊,却意外地觉得没什么,甚至青正德说起把孩子打掉的时候,他还有点抗拒。那点抗拒让他陷入了迷茫,他有点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孩子,还是单纯的因为风无痕。
如果他现在告诉风无痕这件事,风无痕会怎么想?
风无痕说过想要个孩子……
“但是他现在在温柔乡里,左拥右抱的呢。”秦笙歌摸着肚子叹了口气,“不然我们不要他了,以后跟着爹爹。好歹也是个码字的,上界的事我知道得清楚着呢,我就去写点什么《无上仙君和蛟帝的二三事》,肯定能卖很多钱,不愁养不了你,等你长大了还能给你当课外读物。”
秦笙歌说完自嘲似地笑了笑,合上盒子往旁边一扔,回到床上去了。
他到了这边后鲜少做梦,许是今天受到太大冲击的关系,难得地做了个梦,梦见风无痕来找他了,还带着个漂亮得不行的人在他面前卿卿我我的,他一气之下把两人都打了就想跑。
结果被风无痕按在床上教做人了。
然后他给风无痕生了很多孩子,奶里奶气地叫他“爹”,然而个个都像风无痕,没一个继承了自己的美貌,硬生生把他给气醒了。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秦笙歌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个噩梦还是春梦,他只知道他很气,非常气。他气得把枕头摔了出去,而后又觉得不够,跑去抓那个木盒子,用力摔了出去发出巨响,盒子非常坚强地没摔坏,但秦笙歌更气了。
大猪蹄子!
说什么喜欢他!
还把他肚子搞大了!
现在人呢!在醉花楼温香软玉过得快活,留他一个人在这纠结,凭什么!
秦明言在外头听到声响吓了一跳,进门看到秦笙歌完好无损的,松了口气,问道:“先生,怎么了?”
“能怎么了!”秦笙歌气呼呼道,“还不是为了渣男在发火!”
秦明言:“……?”
“您是说风无痕?”
“除了他还有谁!”
“先生……”秦明言有点无奈,“那这个孩子……”
“老子自己养!”
听秦笙歌这么说,秦明言分不清楚他是认真的还是在气头上,不好应什么,只好用早饭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