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微笑……相府管家以一种莫可言明的目光望着我……
就在我们各怀心事各谋盘算时,房门开了,高唐忧伤沉痛地走了出来……这副面容给人一种极大的不祥之感……我捏着汗津津的手心,等他开口……
“简相,哎……”高神医摇头……
漆雕妙妙立时噙了满眼的泪,“简相他……他不行了么……”
我横她一眼,“住嘴!”再横高唐一眼,“再说半截话没个下文,我让你名符其实做个太监!”
高神医抖了一抖,马上捋顺了舌头,“简相之病乃是宿疾,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郁症,平日里并不发作,只有当受了严重刺激才会引发,然而一旦引发,却极难根治……医书载,夫郁者,结聚而不得发越也,当升者不得升,当降者不得降,当变化者不得变化也,此为传化失常,六郁之病见矣……血气冲和,百病不生,一有怫郁,诸病生焉……”
我拧眉,“简而言之,该如何治?”
高神医踌躇思量,“说到底,郁症乃是心病引发,气血不畅郁结于心所致,若有一些喜乐之事,兴许就能气血冲和,不再气郁于胸……”
“你的意思是?”
“本神医以为,民间冲喜之说是有一定根据的,不妨给简相试一试这古老又实用的妙方……”
我沉默许久,方道:“若是没用,高唐,我非阉了你做几辈子的太监不可!”
高唐腿脚一颤,悲叹着作了一首打油诗:“古有华佗殒命,今有高唐落难……岂独红颜遭天妒,自古神医多薄命……”
冲喜冲喜,真的要冲一冲喜么?我问高唐:“简相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就病得这般严重?究竟什么激得他郁症发作?”
高唐无奈地望着我,想了想道:“大概是东鲁叛乱,前线战况激烈,战火绵延民不聊生,激得一代名相郁症发作吧……”
我想了想,前因后果都连得上,简拾遗果然不愧是父皇赏识的国之栋梁,为国为民,积劳成疾……
屋里传来一声虚弱的咳嗽……
“简相——”漆雕妙妙快马当先奔去了房间,“神医说冲喜可治你的病诶!”
我脚下无力地跟着去了房间……漆雕妙妙坐在床沿,见简拾遗要起身,便要伸手去扶……简拾遗面上血色不足,却是无悲无喜的表情,避开了妙妙……妙妙嫁人心切,又聒噪开来:“简相,据说还有个公主想嫁你,你可一定不要答应啊!”
简拾遗身形定了一定,眼中神采恢复七分,却又黯淡下去三分,“哪个公主?”
“襄城长公主……”漆雕妙妙恨声道……
简拾遗闭上眼,眼中光彩不见,“谁说的?”
“她!”漆雕妙妙回身指向我……
高唐吩咐人熬药去了,管家跟着看药去了,我站在房门口,踌躇要不要也跟着去看个药炉什么的,就见简拾遗随着妙妙所指,睁眼向我看来……
妙妙补充一句:“她说当朝大长公主已经同意了……”
“是么……”简拾遗顿了顿,忽然笑了一下,这一笑,病中犹显清骨,眼里浓浓的色彩愈发深了,叫人再也看不真切了……
也不知他是在问我,还是在问妙妙,或者只是自语……
我干干一笑,“洛姜待你倒也是真心……”
“好……既然殿下如此费心……”简拾遗目光清澈,盛着薄薄的笑意,“武昭帝曾下旨,若为相,简拾遗当三娶三不娶……”
武昭帝是我父皇……听得如此话,我心中一沉,莫非,英明神武智慧绝伦被臣子们私下称为老狐狸的父皇也、也y-in了小辈们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悄悄发上被外星人绑架的第三更~~
☆、问君能有几多愁(二)
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袭上心头,事到如今,我却已无退路,硬着头皮问:“哪三娶三不娶?”
简拾遗神态无喜无怒,如同在说别人的事,“三娶,可纳良、可纳贤、可纳慧……”
温良、贤淑、慧颖……宰相娶老婆要求具备这些素养倒也不过分……我在心中将几位候选人都衡量一遍,这温良贤淑慧颖三项似乎也不是太具备,不过也不能说不具备,这个界定倒是比较含糊……
我肚内思量,总感觉这三娶乃是一个混沌水,太过主观,不好辨别,那么三不娶才应该是重点……我手心捏出汗来,“三不娶是、是什么?”
漆雕妙妙也紧张地瞅着简拾遗,一双手不停绞着裙带……
“三不娶,不得娶庶,不得续寡……”简拾遗缓了口气,却停顿了没再说……
我心跳加快,却不敢催促,这种心情实在纠结得厉害……既想他快点说,又想他永远不要说……漆雕妙妙见这三不娶的前两项与自己无关,便十分迫切要听第三项,抖着手拉了拉简拾遗的袖子,咽了口口水,“第三是不得怎样?”
简拾遗顿了顿,眼望虚空,嗓音透着缥缈,“不得……尚主……”
四字出口,余音绕梁……我心中只觉闷得慌,指尖缩进袖子里,才不至于让人瞧见大长公主的惧怕和无措……不得尚主,不得尚公主……父皇果然还是为着国家考虑,宁得一贤相,也不要一个虚名驸马……
强敌被排除,漆雕妙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忙抹泪珠,“襄城公主,我终于打败你了!再不会有人跟我抢夫婿了!爹爹可以放心了,妙妙是嫁得出去的!”
我强自生了一个微笑,稳了稳嗓音,“不得尚主,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