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去海疆,就是总督不能调兵,贾琏的亲卫也能以一当十,这些孩子不仅学了一身斥候本事,且个个武功了得,可谓武林高手。寻常一个营队围住,贾琏也不惧他,他自信可以从容而退。
因为凤姐母子们身边的丫头小子,无不是关山的弟子,且身家清白,身受贾府活命之恩,可托性命。
当然,这是贾府今后存世的秘密,贾琏不会宣之于口。
哪怕是师爷也不能尽信!
且说贾琏闻听两位师爷的言论,心中甚是疑惑,他实在没办过政务,因此,贾琏去往兵部,虚心向熙亲王请教。
虽然,贾琏知道熙亲王如今待自己不比从前。但是,在朝中,没有谁比熙亲王更了解政务。虽然,六部堂官们都知道,可是,熙亲王是皇上最信任之人,贾琏何必藏着掖着舍近求远呢?
熙亲王没想到那日跟贾琏不欢而散之后,贾琏还会提着美酒来找自己请教政务。
熙亲王哼笑:“你不怕我坑你?”
贾琏笑道:“当初是先皇让臣跟着王爷学习,王爷也很乐意教导微臣,微臣自认没有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王爷,王爷为甚要坑害微臣?”
熙亲王盯着贾琏审视半晌,问道:“你真的无愧朝廷,无愧先皇?”
贾琏颔首。
熙亲王睨着贾琏:“你敢不敢发誓?”
贾琏单腿跪地,举手言道:“我发誓,我贾琏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中间不愧先帝新皇,若有半句不实之言,叫我祖宗不佑,天诛地灭!”
熙亲王看着贾琏发誓,心里一口气泄了,扁扁嘴,似乎受了委屈。
贾琏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自己不跟他为敌他还不甘心,很委屈?因问:“王爷?微臣可以起来吗?”
熙亲王叹口气,抬脚一踢贾琏:“滚起来吧!”
贾琏弹跳而起,翘腿坐在兵部大堂的横梁之上:“微臣可不会滚,微臣只会跳!”
熙亲王瞪眼呵斥:“你这什么样子,还是兵部尚书呢,不像话!”
贾琏跳下来笑道:“什么兵部尚书,我可是一天也没做过,有王爷您在兵部,微臣顶多就是个傀儡而已。”
熙亲王冷笑:“看来我夺了你的兵部衙门,你很不服气!”
贾琏忙着躬身大礼:“王爷错了,微臣很服气,这不,微臣向王爷请教来了。”
熙亲王摆手:“坐吧。嗯,你那个师爷说得对,海疆如今百废待举,还要推行新政一条鞭法,他说一百人只怕你还玩不转一个省。再加上闽浙民风彪悍,你只管招收二百幕僚,到时候不晕头转向,我就给你写个‘服’字儿。”
贾琏哭丧着脸:“二百幕僚?王爷您想害我吧?微臣一年六百两爵禄,总督府一年也只有一万到两万经费。督府还有督兵,衙门还有府兵库兵杂役,这些都在养廉银子里面出,这算下来不低于五百人,这得多少银子?您家一万银子的俸禄,皇上还天天赏赐,您家里养一百号人还叫穷,王爷还叫我多养二百幕僚,总共就是七百人啊,我哪有银子啊,王爷您当我傻啊,不会算账呢?”
熙亲王竟然嘿嘿笑起来,最后都笑出眼泪来,指着贾琏眼窝子啐道:“你还是大家公子,竟然像个妇人一样斤斤计较,还没出动呢,就想讹银子,别跟我哭,我可没银子,皇上因为甘肃饿死人的事情,都急疯了,天天搜刮银子救灾,已经精穷成了苦瓜皮了,你倒好,还想着剥皮,滚蛋!”
贾琏闻言不以为忤,却是躬身一礼:“微臣还有重要的事情请求王爷,希望王爷能够答应。“熙亲王一哼:“说吧!”
“王爷也知道,这一次陛下派遣微臣去海疆,说是为了重开市舫司,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实则,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在闽浙地区推行一条鞭法。我们都知道一条鞭法利国利民,可是却损害了士族与勋贵的利益,一旦开始推行,肯定会受到这些士族与勋贵权贵甚至清贵的疯狂反扑,微臣恳请王爷在京都替微臣撑起一把保护、伞,在众人落井下石之时,替微臣挡挡灾。否则,微臣不敢保证,能不能够不这件事情推行下去。须知,当初这事儿由本朝首辅推行,最终没逃脱勋贵士族的疯狂反扑,落得身败名裂。”
熙亲王嗤笑:“当初推行新政失败,乃是因为皇上不支持,如今新皇可是伸着脖子巴望新政,你小子安心吧。”
贾琏却道:“微臣知道,当今圣上励精图治锐意革新,但是,微臣怕皇上独木难支,故而,一切还请王爷多多担待!”
熙亲王闻言甚是动容:“嗯,看在你小子这般尽心尽力,我就提前告诉你吧,皇上为了减轻你的压力,预备在直隶湖广同时推行新政,你小子可不要给皇帝丢脸。”
贾琏闻言心中甚是感激,颠颠跑宫里去向皇上表忠心:“陛下如此厚待微臣,微臣感佩肺腑。士为知己者死,请陛下安心,微臣此去闽浙,必定殚精竭虑,推行新政,哪怕把天下勋贵士族都得罪光了,也必定不会辜负圣上的隆恩!”
新皇亲手搀扶贾琏,与贾琏击掌言道:“爱卿放心,即便是全天人都起来诋毁爱卿,朕也会坚定不移的相信爱卿是国之柱石忠臣。”
随即,新皇递给贾琏一把镶钻的匕首:“此乃福建卫所都指挥使当初赠送给朕的防御武器,你带在身上,黄指挥使见了必定会配合你的行动。”
贾琏收下匕首,心里感激涕零。
新皇给了贾琏一个月的准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