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纯正,并不觉得这举动有什么不妥当。敞开三层衣衫的穆杳也努力绷着脸,不让师尊看出不对劲。
最后在辰前俯身收拾残局时,穆杳暗自松了口气,才状似无意其实特别刻意的问:“王景垣来过了吗。”
他眨巴着眼睛巴巴望着师尊,关心和对王景垣的厌同时在脸上具现化呈现。
“嗯。”辰前轻答,他不想多说这个问题。毕竟穆杳在王家共事,实在没必要和王景垣有间隙。
穆杳明白辰前的心思,神情暗了暗,若无其事转了话题。和师尊聊着有的没的。
诸如,师尊还住得惯嘛?王家变化大吧?洛阳好玩嘛?有空和师尊出去玩啊~
他不提解毒的事,辰前自己也想不到这个。
等辰前被他烦的着脑,要赶人时,穆杳才开怀笑着,退出了房间。
师尊丝绸衣衫随意披着,抬手熄了香炉。他嘴角隐约有笑,很开心。
虽然穆杳有时候很烦人,但也确实很会逗人开心。
那关心都是真诚的,自然让人愉悦。
踱步至床上,师尊盘腿而坐,开始修行。
修行之道,在于持之以恒,辰前最是明白。而且经过长途跋涉,辰前精力不济,正好借修行休息。
藕坊处于王府侧院最靠近外围处,紧挨着穆杳的穆廊。更里面是王景垣的住处。
藕坊外就是耦池,藕池不小也不算大,北一些的池上有长廊,长廊尽头就是穆杳的居所。
夏日满池的菡萏,在午后阳光中摆动不休。
菡萏气味极美,淡而悠远,如娇俏的姑娘,腼腆而美妙。可惜辰前暂时不能闻到。
“止澄。”穆杳负手立在池边,沉着而气质内敛、声音低沉,无一丝在辰前面前有的轻浮样子。隐在暗处的人立时出现,恭敬单膝跪在穆杳身后。
在辰前面前,张止澄没有跪过穆杳,主上不让。但平时他其实始终是单膝跪地表示侍奉的。
“事有三,一、处理藕坊里的暗桩,不要打草惊蛇,找到后暗中看管着就是了;二、吩咐刃三十一,去洛阳西郊的仓库找紫臣骨果实,另外按照这份单子找齐三幅药材。”说着,穆杳从袖中抽出一张牛皮纸,随意向后一扔,恰好送到张止澄向上摊开的双手里。
“三,柳家、白家的情况,千万盯紧了。”穆杳不停歇的继续说下去,这最后一句话,语气简直是咬牙切齿。
“是!”张止澄恭敬应答,将纸收在怀里,却没走,似乎有话要说。
穆杳因为最近的事很有些烦躁,但还是曼声问:“还有什么事?”
“回主上,那两个少年和货物三天前到了洛阳。”
穆杳挑眉,这是他意料中的事情。那一队走的是官道,看似路远,但路途更顺畅。
张止澄话明显没说完,穆杳就等着,也不催促。
“……阮公子的情况没有好转。”张止澄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此时。穆杳显然并不将这二人放在心上,但辰仙师是在关注着的。
所以他思虑再三,还是冒着被穆杳不耐的风险说出了这件事。
穆杳无言,这事是有些棘手。毫无道理的疼痛来的莫名其妙,尤其辰前还表现的并不担心,似乎有底牌有信心。
那师尊定然有什么瞒着自己了。
大概是,白家的事吧。
比如那个,和辰前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
啧。
穆杳在心里撇嘴。
还真不喜欢这种感觉啊,有一个人和师尊似乎一母同胞。
穆杳知道,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那那个被白家严守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做的不错。先看管着吧,别让人死了。”师尊说他们还有用。
穆杳随意搪塞了这件事,遣退了张止澄,就向王家见客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