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银子都没拿到?”沈君瑶讥讽的笑了出来。
方才沈威打骂婢女英儿闹出来的动静本就不小,住在巷子里的人早就偷偷摸摸的在门后围观。
“好不好笑?”沈君瑶忽然捧腹笑了起来,笑得弓腰:“哈哈,好说里头那位也是兵部侍郎的夫人,发妻留在历城受苦,犹如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可在京都却金山银山的养了个秦公主做媳妇。”
“啧啧,没道理啊!这不叫忘情负义?”
沈君瑶牵着英儿往旁边走了几步,从怀中掏出了些银两:“姑娘,这几两银子你收好了,沈侍郎带你们情谊薄,连个路人都不如,定然是个流传千年的笑话。”
英儿这时朝着沈威瞧了去,她想接下沈君瑶的银子,于是感恩戴德的谢道:“夫人差这些银两救命,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沈君瑶处处将话引到了父亲沈翔的身上,他本就是寒门出生,又因为抛弃发妻,另娶公主的事,极为注意这些坊间流言。
二叔沈威可不敢借故毁了沈翔的名声。
于是沈威一下子扫开了沈君瑶的手,将英儿往身后的宅子里面一推:“我沈家的家事要你个外人来插手?英儿,你二爷今天开心,钱拿去!”
说着,沈威便冲怀里掏出了满是银子的钱袋,朝着婢女英儿的怀里一丢。
“别说我沈家亏待了徐氏,总能看得起病,别拿了银子连冬天都过不去,白白飞了二爷的善心。”
沈威这恶毒的嘴巴,居然诅咒她母亲活不过冬日!
沈君瑶本想把他唬走,可听见这话,那压抑在心底的火气蹭蹭的冒了出来。
沈君瑶双眸暗沉,唇一蠕动,径直的冲到沈威的身前,一个巴掌呼了上去:“说什么胡话,瞎了你这狗眼,说旁人活不过冬天。”
啪一声!
再加之沈君瑶的呵斥。
为虎作伥的沈威竟懵在了原地,他居然被人给打了,而这一巴掌抽的腮帮子生疼。
沈君瑶狭长的眸子流露出一丝精光,她冷眸扫过沈威泛红的脸,那骇人的气势伴着她那张修罗脸只叫人哆嗦:“英儿收好钱,叫他滚!”
英儿无端的臣服在沈君瑶的吩咐下,她性格懦弱,可在此时却凶悍了起来:“二爷,请。”
“你们!”沈威双脚哆嗦,这面露凶光,长相狰狞的男子是哪儿来的,他见惯了地痞流氓,却没见过如他一般有气势的男儿。
沈威怕了,从心底儿不敢反抗他。
“哼!二爷今天不和你们计较。”他朝着沈君瑶瞪了一眼,瞧见他的侧颜时,沈威忽然总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小子,你给爷等着,只要你在历城一天,这巴掌迟早还给你!”
沈君瑶同时一个狠眼神瞧了回去,谁晓得沈威这话没说完,屁颠屁颠的就吓走了。
“那么多年下来,还是这股子尿性。”沈君瑶见沈威摸爬滚打的抛出巷子,还不忘回眸瞅几眼:“道是丁点变化都没有。”
“公子。”英儿在程家巷里两年,从没见过有人敢对付沈威,她对身旁这男人又是敬仰,又是害怕。
这男人一个眼神便能吓退沈威,她深咽了口口水:“今日的事情多谢公子了。”
沈君瑶回神,她的目光扫在了巷子里的其他宅子门上,门半掩着,唏嘘声七七八八的传了出来。
“不谢。”她赶紧转身朝着家里走去。
母亲,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母亲徐氏,撑不过冬日那该是多严重的病情。
“公子,这里是沈府别院,您……您不能进的……”
没什么不能进的,这里是沈君瑶自幼长大的地方,这里面住的是她的生母。
英儿没明白沈君瑶这轻车熟路的摸门而入是什么用意,只能紧紧的追在了她的身后。
她没想到男人居然直接闯入了夫人的卧室,瞧见夫人那病入膏肓的憔悴模样,男人居然眼眶通红,直接跪在了夫人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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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瑶走过院子里的木制秋千,恍若隔世,这里的摆布一如她当年离开的模样。
母亲徐氏原本是商贾家里的yòu_nǚ,却与一贫如洗的沈翔相爱,徐氏为嫁给沈翔与家中断绝了联系,在程家巷里的一处小宅中受苦。
宅子里没有富丽堂皇的装饰,除了翻新的屋顶外,就连砌墙的石砖都七零八落的碎了一地。
簸箕、鸡圈、灶台,还有她过去常常坐着读书的石凳子。
就连石凳子上放的蒲团还是她最喜爱的牡丹花绣样儿。
“公子,我已然按着你开的药方抓了药,夫人的病是心病,开这些养气的方子有用吗?”
沈君瑶在应城的时候,幸好与曾子衿学了些歧黄之术,方才见到母亲的时候,她早就气喘昏厥,晚来一步怕是赶不上了。
“有用。”沈君瑶蹲在灶台前,她往灶膛里塞着干稻草,又用火石打着火:“我来煮药,你且照看着她,醒了,便叫我。”
如果母亲知道她还活着,何来的心病?可她又不敢与徐氏相认,生怕刺激着她。
沈君瑶的手指落过脸颊,她毁了容貌,失了清白,这些凄惨的事情她不能如实相告,可沈君瑶又编不出像样的谎言……
“那公子怎么称呼。”英儿试探的问道,她见沈君瑶没说话,便匆匆解释道:“我是两年前被夫人捡来的孤女,从未见着有人对她这般好过,所以就……就好奇公子的身份,公子为何对夫人这般上心、”
“你叫我沈君就好。”沈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