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鸿影做账房很尽心,他虽是管账才一年,却将酒楼的帐算的井井有条,没出过一回岔子,他平日掌柜案子后面打算盘,给客人结账,他虽是男子却因长得好看,时常让人挪不开眼,还有大胆者对鸿影表达钦慕,鸿影对此一概不理,该算多少银子便一分不少地要人家付钱。
这一日鸿影正低头写写算算,突然听到头顶有人叫他名字:
“鸿影?”
鸿影听见那声音忽然就浑身一抖,抬头看见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正一脸震惊地站在桌案那一边瞧着自己,鸿影心中狂跳起来,许多曾经的记忆都潮水般涌上来,是他……明明说要来接他,却是载不出现的那人……
那人似乎很高兴,他伸手就抓住鸿影握笔的白皙手腕,说道:
“鸿影,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
鸿影却是面色一寒,想要挣脱那人却抓得挺紧,于是有些恼怒道:
“我不认识你,请你放手。”
鸿影出南风馆以后与雪照吃了不少苦,已经磨砺出些脾性来了,比起当年软弱可欺的小倌模样也是有所差别,他眉宇间染着娈童弄儿所没有的坚毅,配上一张精致脸孔却是真绝色了,那文士拉着鸿影手,道:
“鸿影,我一直没来赎你是因为家里为我娶妻,我也是没法子。”
鸿影却道:
“既然爷都娶妻了,我也从良,就不要再纠缠与我。”
那人闻言脸色有些难堪,却不肯放手,鸿影有些恼怒,却有只有力的胳膊从一旁伸过来揪住文士的后领子,那中年文士居然被贯仲小鸡似地拎到一旁。。
贯仲不耐烦道:
“他妈的,付个饭前多什么话,快付钱滚蛋。”
那文士扭头就见一个颇为壮实的汉子,他见贯仲一张脸上写满不好惹,连忙付账跑路。鸿影眼见昔日情人的窝囊样心中不免为自己心酸,对贯仲感激道:
“多谢你了,贯仲大哥。”
贯仲摆摆手表示无妨,接着坐回靠窗一桌子上喝酒吃菜。鸿影悄悄打量贯仲的背影,他瞧贯仲的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腰背,忽然就有些羡慕雪照能遇见这粗中有细的莽汉了,曾经年少之时也为自己的遭遇悲戚哀伤过,才会为几首幽幽愁词脉脉情诗便交付真心,却不知这柔情蜜意就仿若蒲草,有多烂漫多情就有多薄情寡幸,一到秋风吹起就化为飘飘悠悠的芦花消失不见,反倒不如磐石,看似冷硬粗糙但风吹雨打皆可依,若是也能得遇这样的人就好了。
鸿影若有所思,很难得地不小心将账目算错了一笔,还好发现得早,鸿影重新结算的时候,雪照过来和鸿影打招呼:
“我先回去了。”
每次贯仲过来,雪照总是回去特别早,鸿影了然地点头,道:
“雪照,你先回吧。”
雪照便随着贯仲走出酒楼,鸿影一人敲着算盘将一笔笔帐登到本子上,而后盯着雇来的跑腿将打烊做完才疲惫地回家。
所谓“家”,就是酒楼不远处一间小院,雪照住左厢鸿影住右厢,夜里院子里挺安静,雪照洗漱一番躺上床,就听见左厢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声响,这院子不大,泥瓦屋子隔音也不好,就听见雪照的呻吟了,他俩也不知做了多久了,雪照的声音听起来挺疲惫,似乎是贯仲弄得挺厉害,对于被迫听人家墙角,鸿影本来都听习惯了,可是此时鸿影眼前忽然又不期然浮现起贯仲肩膀和健壮的背。
明明已经很累了,却丝毫没有睡意,春夜的燥热感染着一切有七情六欲的生灵,远远的有夜猫撕心裂肺的叫春声音传来,鸿影解开裤带悲哀地发觉自己已经靠臆想让身体充斥情欲了,他自己套弄,脑海中一次次描摹白天看见的贯仲的肩和背,可是早就yín_dàng不堪的身体却不满足,鸿影钻进被子,而后用两指顶开自己肛口戳入。
“……嗯……哈……干我……”
一手刺激后庭的敏感处,一手套弄身前的yù_wàng,鸿影紧紧缩在被子里,欲盖弥彰地试图靠被子的遮掩才掩住自己在渴望贯仲的事实。
左厢里雪照的呻吟还在继续,与右厢床上被子里传出的喘息声渐渐保持到一个频率,左厢房的动静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四处安静下来,鸿影于是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了,好不容易宣泄出来,鸿影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突然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喜欢一个人,就算掩饰得再好,眼神也是不能骗人的。
鸿影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挺好,可是一个月后雪照还是瞧出端倪来了。
此后那中年文士后来又来骚扰过鸿影两次,贯仲不在,雪照帮鸿影一起将人赶走,而后对鸿影道:
“鸿影,要不你还是找个人吧,免得那家伙一直对你不死心。”
鸿影一愣,却摇头,说:
“算了。”
他之前尝尽遇人不淑的苦头,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雪照拉他坐下,抿抿嘴,还是问道:
“鸿影,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鸿影一愣,立刻感到一阵心虚,若是自己偷偷喜欢贯仲的事情让雪照知道,他会生气么,明明是雪照求着贯仲给自己赎身,到头来却是自己恩将仇报了。
雪照没吭声,心知自己的猜测多半没错,此事他也想了许久,于是开口道:
“鸿影,我没亲人,一直将你当作亲哥哥看的……”
鸿影身体一颤。
雪照接着说:
“福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