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甲二一脸无语,破虏那叫一个得寸进尺,窜进一旁的厨房里摸个碗出来,斟了满满两大碗酒,递给甲二一碗,一副好哥俩的语气,“来,咱们走一个?”
甲二很想把这碗酒砸破虏脑门上,可是看到他笑的那么开怀毫无阴霾的样子,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和破虏碰了碰碗,把酒喝了下去。
“嘿嘿,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药了啊?”
甲二插刀入鞘,冷笑一声,“你们钟家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大开大合光明磊落,你刚刚没有偷袭我,说明你不是个会下阴手的人。”
破虏被这话说的有点心虚,他摸了摸腰带,心说,这你可说错了,要是我一来你就对我喊打喊杀,这会儿我早把你药倒了。
“那个,喝了碰杯酒,咱们也算是有了交情。那个,你看,你的兄弟们也算是跟着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咱们要是真打起来,不管谁输谁赢,你这儿肯定是要死人的。我这边呢,都是一群侍卫们,我跟他们也不熟,死了我顶多就难过两天,可你不一样啊,你身边的都是你的兄弟,死一个你都心疼伤心吧?”破虏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来,你不想对长平下手;二来,你不得为你的兄弟们考虑考虑。我觉得,咱们完全没有必要打嘛。”
“呵,没想到你倒是口灿莲花,长了条伶俐的舌|头。”甲二看破虏喝的美,也给自己倒了一碗,“我那群兄弟也不过三五十人,我按住了他们,你就那么有把握打掉剩下的人?”
破虏一拍大|腿,“嗨,我家是干什么的,带兵打仗简直小意思啊。只要你们敷衍了事,带人打垮那个大首领,都是小事一桩了。”
甲二摩挲着碗,心中纷乱。他是真的不愿意对姬隐动手,也不愿意拿自己兄弟们的性命去满足太子的私欲。自打老主子没了,婉婉的那群兄弟们为了上位,打生打死好些年,最后被个心机阴险的外室子坐收渔利。对于甲二来说,老主子没了,婉婉没了,那个地方对于他最后的束缚也就消散无踪,从这些年他带着兄弟们奔走于江湖中,远离那些复国之事就能看出来。
对于他来说,什么老祖宗,什么复国,他从来都未曾想过。那天晚上之所以指责蔡恒联合姬家人,也无非是帮自己找个可以退出的借口罢了。
当年之所以帮着老主子也无非是因为人家对他有恩,可现如今的那位算什么东西,一寡|妇所出的外室子罢了,谁知道血统正经不正经呢,这次要不是看在和蔡恒还有点交情的份上,又因着蔡恒那厮拿出当年的情分苦苦哀求,非要他来帮忙办件事儿,他也不会跟来。
杀完山匪之后,他才得知此行居然是为了帮太子去截杀七皇子。杀山匪替周围百姓铲除毒瘤,就算折了几个兄弟,他心里好歹是顺的。可要他为了太子去杀人,打生打死,还要搭上不少兄弟的性命,这叫什么事儿啊?
最终,甲二还是点了头。
一看对方答应了,破虏简直高兴的要蹦起来,虽然打心眼儿里不待见姬隐的母亲,可破虏此刻还是想感谢这位阿姨,要不是因为她曾经和这位有段情,今天这事儿不可能这么顺利。
“我只负责约束我的兄弟们,至于蔡恒那边,我不会帮你。”
“嗨,你这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破虏激动地想要拍甲二的肩膀,被人家一脸排斥地闪开之后,他也不觉尴尬,“那个,甲二叔,谢谢你啊!我替长平谢谢你!啧,要不是当初阴差阳错,长平现在就是你儿子呢。”对于这个深情却又磊落的汉子破虏很有好感,他是真的觉得,如果长平是这人的儿子,那这些年应该会过的很快活很开心吧?
甲二被破虏这话说的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样一种可能。破虏的话像是一种毒|药,飞速地在他的心头蔓延开来,他居然有一种,若真是如此,那该有多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