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没想到,公子纠还是个多/情种子,之前和密姬“有一腿”,现在还苦苦恋慕着某个神秘女子?
吴纠眼睛快速的一转,到底是什么女子?这个时代对女性的记载很少很少,吴纠根本想不到哪个女子和公子纠有关系。
吴纠没说话,眼睛快速的转着,齐侯却当他是承认了,笑了一声,说:“没想到啊,二哥当真痴情如此。”
吴纠不敢说话,因为他脑海里根本无法想象,又怕自己露馅,只好低头装作沉默。
齐侯看了一眼吴纠,他可不知道吴纠只是因为心虚所以装作沉默,还以为吴纠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吴纠眼中那一抹即逝的茫然,却让其后看成了一种心如止水的失落。
齐侯瞬间就误会了,轻笑了一声,看向吴纠的表情有一丝的不屑,毕竟齐侯上辈子遭此劫/难,已经对女子儿子和感情统统死心了,更不会对哪个女子如此痴情,痴情只不过是一块让人看不起的软肋罢了。
齐侯没再说话,转身往瀑布下走,将头发散下来打湿,兀自沐浴去了。
吴纠见他走远,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心中没想到,自己上辈子都没有交过朋友,而这辈子竟然要扮演一个痴情种子?这对于吴纠来说实在太难了,也不知方才露陷了没有。
吴纠不知,他方才那一瞬的迷茫表情,实在太到位了,让齐侯彻底误解,哪还会露馅。
吴纠站在水边,因着天气实在炎热,太阳落山之后也不见凉爽,站的久了有些出汗,就慢慢蹲下一些,伸手摸了摸湖水,凉丝丝的磬人心脾,吴纠本身就有些洁癖,也想沐浴,但是齐侯还没伺候完,根本不可能让他沐浴。
吴纠白色的长袍掀起衣摆,蹲在湖边,伸手轻轻拨着湖水,看着水面清澈的涟漪,月光下,水面泛起的粼粼波光,一下一下倒映着吴纠的影子。
吴纠正拨着水,突然一愣,这湖边的浅水中,似乎有一块石头,上面有字?
吴纠赶忙伸手去捞那块石头,就连齐侯走过来了都没看见,“哗啦!”一声,吴纠将那块石头捞出/水面,一瞬间,身上溅了不少水,不过那可不是石头溅出来的水,而是齐侯走过来了。
吴纠这才发现齐侯走过来了,吓了一跳,齐侯却一点儿也没有不自然,施施然从水中走上岸来,背过自己湿/漉/漉的黑发,随手捡了一条帕子,擦/拭起来。
吴纠赶忙低头,他这个现代人是绝对不能理解齐侯的坦然的,明明没穿衣裳,但是好像没穿衣裳的是自己一般。
吴纠低下头来,仔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石头。
齐侯一面擦水,一面快速套/上xiè_yī,虽然是盛夏,但是从水中/出来还是有些凉意,又快速的套/上黑色的蚕丝长袍,笑着说:“二哥莫非还童心未泯?竟捞起石头来了?”
吴纠掂了掂手中的石头,掌心那么大,看起来也并非是鹅卵石,说:“君上,这石头上有字。”
一共七个字,虽然吴纠这些日子一直以来都在恶补眼下的文/字,但是如今的文/字并不是那么简单,吴纠也学得是半半落落,还没完全学得通透,这七个字里面,有五个字很简单,中间两个字,一个是“黄”,另外一个吴纠则不太认识了。
齐侯正在穿衣裳,听到吴纠的话,笑了一声,说:“哦?石头上还有字?莫不是石头成精了?”
他说着,走过来,探头看了一眼,就着吴纠的手,齐侯看到了上面的字,一共七个……
——不及黄/泉无相见。
齐侯本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然而在看到这七个字的时候,那温柔的笑容慢慢的,极为缓慢的凝固了下来。
吴纠有些奇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齐侯,齐侯在笑容完全凝固之后,则是“哼”的哂笑了一声,说:“不及黄/泉……无相见……”
吴纠一听,猛地身/体一震,心想坏了,自己真是太蠢了,这上面的字这么寸,怪不得齐侯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不及黄/泉,无相见也”,其实这里面有一个典故,大约在公元前七二二年,一个关于郑庄公的故事。
郑庄公的母亲武姜,在生郑庄公的时候,据说是难产,而且孩子是双脚先出来,因此武姜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觉得郑庄公是不详的征兆,专门来克自己的,还给郑庄公取名字叫做“寤生”,非常讨厌他。
后来武姜又生了一个儿子,叫做共叔段,共叔段聪明伶俐,深得武姜喜爱,武姜对此向国君进言,想要废长,立共叔段为太子,但是都被驳回了。
后来郑庄公继位,武姜还在郑庄公面前,为共叔段讨爵位和封地,总之各种宠爱自己这个小儿子,即使大儿子已经继位成为国君,仍然厌恶自己的大儿子。
后来共叔段造/反起兵,武姜竟然里应外合,惹怒了郑庄公,郑庄公派兵讨/伐共叔段,镇/压了谋反,并把自己的母亲武姜也抓起来,安置在城颍,说是安置,其实就是软/禁,并且丢下一句话,就是这句——“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郑庄公对天发誓,如果不是死后埋在地/下,绝对不会再见武姜。
这个小典故,其实描述的就是兄弟相残,骨肉反目的故事,像这样的故事数不胜数。
齐侯沐浴的湖水中突然出现了一块刻字的石头,石头并不是鹅卵石,反而见棱见角,显然是有人刻好字之后,直接扔进了湖水中,好像有备而来,专门让齐侯和吴纠看到。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