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了个东西在我那儿,是一个黑色的锦盒。”迟君睿站在医院的走道上,手里握着那个盒子。
“哦,那个啊,就当送你了。”
“不瞒你说,我打开过那个盒子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知道知道。”云景笙为了方便化妆师上妆,把话筒夹到了另一边耳朵,“我知道你铁定没那么容易收,那就当我寄放在你那里的好不好?”
“这么名贵的东西,也不怕我拿去典当了?”迟君睿的嘴角噙着笑意。
“那你就拿去当了吧,反正那东西,对我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云景笙的眼神飘远,落到了不远处的钟黎的身上,“它,已经失去了它的价值。”
却不知道,这个它指的是那块表,还是……
迟君睿把锦盒收进口袋里道:“那行,我就当你抵押给我的诊金了!”嘴上虽说着轻快的话,但是他的神色渐渐凝重。
“行。”云景笙本想多聊几句,可那边的导演助理已经走过来催了,“先这样吧,我还在拍戏,有空找你。”
“好,你忙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再见。”云景笙笑着挂掉电话后交给陆烨。
“是谁?”褚航问道。
“我的朋友,你不认识。”云景笙低着头稍微收拾了一下,“以后我的私人物品由小陆来保管。”
“景笙,你这是什么意思?”褚航皱眉道。
“没什么意思,我过去了。”
褚航盯着云景笙向片场走的背影,双手交缠在胸前道:“陆烨,你需不需要跟我解释一下?”
“我……”陆烨紧紧的抓着云景笙递给他的物件,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这个自己的顶头上司。
“把景笙的东西交给我吧,你忙你的去。”褚航耐着性子道。
“云哥说,不能给别人……”
“好啊!一个两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褚航一甩手,向着外边走去。
陆烨忍不住擦了一把汗,思绪飘到了几天之前。
那是金鹿奖的结束的当晚,云景笙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要他“帮助”他。
即使陆烨不知道这个帮助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云景笙语气中隐含着的求助。
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但是,云景笙之于他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份工作,更多的,是一种完全主观的袒护。
用一种很可笑的方式说,甚至有点护犊的味道。
从那一刻起,陆烨就决定,无论云景笙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要陪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助理,跟着他一起走完这条娱乐圈的道路。
陆烨慢慢地开始收拾云景笙的私人物品,眼里却是他这个随和的人的眼里不常有的坚定。
今天的这一幕戏讲的是云景笙饰演的商界巨子裴泽利用黑道买凶、商业恶意打击等手段报复杀害父亲的人被钟黎所饰演的亲弟弟裴贤发现。可以说,整部戏的爆点都在这里。面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裴泽的无措和痛苦,还有裴贤发现真相的那种无措和道德的羁绊。
开拍前,云景笙走到布景中央,跟每一个工作人员打着招呼,钟黎也走了过来,他怯怯的伸出手,喊道:“云……云哥。”
云景笙面带微笑的与他握了一下:“辛苦了。”那一笑,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那种假装的云淡风轻。
与之相比,钟黎就没有那么镇定了,他很明显的抖了一下,就连笑都是那么的敷衍。
云景笙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孩子,还真是单纯的可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什么时候才会让他学会虚伪呢?
或者,他永远学不会吧?有那个人在,他又怎么会懂得呢?
“程董!”一声叫唤,把云景笙拉回了神,他对着许久未见的程愈点了点头,又再次转了回去。
就像,之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今天正好有空,我就来看看。”程愈笑着走过来与钟黎礼貌的握手,“好好演,我看好你。”
随后,他又一把抱住站在钟黎身边的云景笙:“好久不见了。”
这样的差别对待,让钟黎的笑僵在了嘴角。
可是,在云景笙看来,这种小儿科的把戏简直是无聊之极。他挣脱开程愈问导演:“导演,可以开始了吗?”
“可……可以了。”见着云景笙身边的程愈没有什么特别的指示,导演便命令着大家开工。
昏暗的室内,一张华丽的长桌前,云景笙倒了一杯红酒,慢慢地品尝着。
门从外面打开了,钟黎全身上下都被淋湿了,本来竖起的头发也垂在了他的额前,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回来了?”云景笙也不看他,只是轻晃着酒杯,杯中的红色液体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妖冶。
“嗯。”钟黎的动作十分缓慢,他脱掉鞋子,一步步的向着云景笙走近,行至之处都留下一条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