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了小鱼,dania估摸着老公要回家了,怕被他撞见自己和猫在一起,急急忙忙的往家走。可她没走两步,就发现mī_mī一直跟在她身后,一双鸳鸯眼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她走啊走,它跟啊跟,她着急了,伸手轰它,可是它不愿离开她身边。
它讨好的叫着,卖着萌,打着滚,露出柔软的肚子,仰躺着在地上扭来扭去。见她还是不愿让它跟着,它着急了,它蹲下身蓄势待发,好像随时都能扑到她身上来。
dania慌了:“你走啊,别再跟着我了!”话没说完,她先打了个喷嚏,身上也开始发痒了。
然而mī_mī还在靠近。
她没办法了。她捡起了一块石头——她发誓那块石头真的好小好小——石头落在了它身上。
mī_mī受惊了,它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嚎叫,好似那块还没有拇指和食指圈起来那么大的石头砸在了它的心口上似得。它哀嚎着,伏低身子,在转身前留给dania一个绝望而痛苦的眼神。
那双鸳鸯眼里原本盛的是太阳,但现在,太阳落山了。
她看着它跑走,然后浑浑噩噩的回了家,她坐在玄关的脚凳上,忽然丧失了全身的力气。她从没有这么痛苦过,那感觉像是她无意间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而她却浑然无知一样。
这种负罪感就连她亲手把雪儿送走都没有过。
十分钟之后,她老公走进了家门。
他说:“亲爱的,对不起……这事我原本不想在这时告诉你的……但朋友说这事情不能一直瞒着。这半个月我每天晚上都在努力找它,可是雪儿……”
dania不顾九个月的身孕,夺门而出。她忘了带围巾、口罩、手套,只拿了冰箱里所有它爱吃的小鱼,她叫着雪儿的名字,在寒冷的冬夜又哭又笑。
她笑的是雪儿回来了。从城南到城北,跨过车流,跨过危险,跨过诱惑。
她哭的是雪儿回来了。而她不知道,而她把它赶走了。
她以为能做好一道选择题,结果落笔后才发觉人生的选择中是难论正确与否的。
那块石头确实是砸在了猫咪的心口上,比头顶上不知道怎么坏掉的耳朵还疼。它用它的一生来陪伴,它是动物,它不懂什么叫过敏,什么叫怀孕,什么叫爱也要保持距离。
它只知道她不要它了。
送走它一次,打走它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