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将苏小砚的症状说给他听。朱昭明听到苏小砚长声惨叫,脸色一点点暗沉下去 ,像是有人在放他的血。太医全部讲完,觉得太子也大病了一场。谁说皇家无情,若是心上的人出了事情,一样不能承受。
朱昭明的声音勉强还算平稳:“养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能拔除么?难道就一辈子这样?”
太医微喟:“这是胎里带的毒,五脏六腑全身的血脉都藏着,恐怕是永世不能根除的了。我今天看小苏公子的兄长苏大人,比小苏公子还要严重些。蒙他赠药,若是与过去的药物混合,无忧无虑,或可保终生不发。”
朱昭明已经是失魂落魄了,呆坐了一会。崔楷题随后赶到,将马车上带来的苏小砚的衣服全数捧进来,朱昭明竟然自己去接了过来,吓了崔楷题一跳。朱昭明进卧室去,先是轻声唤苏小砚。叫了两声没有叫醒,把衣服一件件给他套上,最后裹上厚厚的披风,连头也一起罩住。苏小砚被他抱起来的时候微微睁开眼睛,很快又重新合上了。
朱昭明抱着他迈出门去,崔楷题在后面跟随。雪已经停了,从稻麦斋到三思宫,留下一路凌乱的脚印。
苏小砚被抱进更温暖的房间,放在更柔软的被褥之中。然后那些刚刚穿上的衣服被解开脱下去。朱昭明知道他不喜欢穿衣服睡觉,全部给他宽了下去,赤裸的放进被子里。就像是一个幼儿,浑身没有一丝的束缚。
药煎好后,由宫紫裳亲自捧了来。朱昭明放在嘴边略微吹吹,用被裹着苏小砚抱起来在自己的膝上,拿了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他。
苏小砚不愿意喝,却没有挣扎的力气,扭了几次,终于还是全数咽了下去。朱昭明把药碗扔回到药盘里。宫紫裳拨了拨暖炉,悄悄的退了出去。
朱昭明搂着苏小砚躺下,吻住他的唇,灵巧的舌头探进去,分散苏小砚口里药的苦味。苏小砚抓着他的袖子,过了半个多时辰,开口唤朱昭明:“太子。”
朱昭明大喜,颤声道:“我在这儿。”
苏小砚向他倾诉委屈:“我这里好疼。”
他一手轻放在胸口,朱昭明的手覆盖上去:“现在还疼么?”
苏小砚难过的点头:“疼,浑身疼。”
朱昭明俯身在那里吻了吻:“好点了么?”
苏小砚眨了眨眼睛,仔细分辨:“好像好点了。”
朱昭明一直吻下去,吻遍那周围的每一寸肌肤。苏小砚只是抓着他的袖子,过一会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朱昭明把他抱起来,让他趴在自己的身上,柔声道:“我为什么不回来?”
苏小砚望着他的眼睛:“你娶太子妃去了。”
朱昭明痛楚难当,抱在苏小砚背上的手忍不住收紧。今天他听崔楷题禀报苏小砚的病情加重,已经是坐立难安。等到终于可以回来,看到苏小砚苍白无依的躺在床上,一颗心像是被碾碎了。他照顾了苏小砚十三年,从来没有让他受过这样的委屈。
苏小砚合上眼睛:“我真害怕你要太子妃不要我了。”
朱昭明亲吻他:“不,我说过,永远只有你。小砚,除了你,我不喜欢任何人。”
苏小砚睁开眼睛,一直看着他,过了很久,终于放心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朱昭明的身上爬下去躺在他的身边:“我知道你今天是娶太子妃了,早上我听见的。我本来想等你回来问问你太子妃好不好看的。可是忽然这里疼的厉害,什么都不知道,就觉得天旋地转,疼啊疼啊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