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走后,宝玉便有些怏怏不乐,连带着府里也安静不少。
老太太心疼他,便将湘云接了来。有湘云和他玩闹,他才好些。
一恍眼,就过年了。
除夕夜守岁,到子夜时分,要祭祀瘟神,换门神、桃符,更春帖,并在道路上以白灰画弓箭射祟。
“过个大年,忙乱半年”,从腊月开始忙“年事”,一直到过了元霄,这年才是过完了。
过了灯节,老太太便吩咐几个老家人去扬州问候姑老爷,瞧瞧外孙女。
大太太作为舅母,自是要随一份礼过去的,挽春借机求了邢夫人,将她给贾琏黛玉备的生辰贺仪一并送过去。他们两个的生辰今年都要在扬州过了。
挽春在邢夫人屋里坐了会,便辞了邢夫人,去看徐姨娘。
徐姨娘还是老样子,安静柔顺,每日只除了给邢夫人问安外,几乎不出房门,只守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做做针线。
徐姨娘的丫头六顺正搬了个绣墩坐在廊下避风处做针线。见挽春来了,连忙站起来打帘子通报。
进得屋来,才发现徐姨娘身旁还有一人,身着藏青色绵袄,一头花白的长发只用一根银簪盘起来,正一脸慈爱地看着挽春。正是徐姨娘的亲娘,挽春的亲祖母。
因多年的操劳,华发早生,才四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倒像五十开外了。
“给您请安了!”挽春含笑上前屈膝行礼。
徐母连忙伸手来扶,“好孩子快起来,让……让我好好瞧瞧。”
挽春顺从地倚着徐母坐了,轻声笑道,“有好些时候未见着您了,您身子可好?徐大爷可好?家里可好?”
徐母揽着挽春笑得开怀,“好,好,都好着呢!”又拿了糕点给她吃,“我听梅儿说,你爱吃红豆沙,我做了些红豆年糕,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这年糕做得小巧,一寸来长,姆指粗细,一块年糕挽春两口就吃了。
“您的手艺哪有不好的。我最爱您做的吃食。”挽春笑说一句,吃了年糕,觉得十分美味,一气吃了五、六个,还要伸手去取,
唬得徐姨娘连忙命四喜把盘子端下去,劝道,“可不能再吃了,年糕不好克化,可别积了食。”
徐母嗔了女儿一句,“就你事多,挽儿才吃了几个呀,柏哥儿一次能吃两大盘呢!”
“娘你不知道,年前还病了一回呢。”徐姨娘叹了口气,颇有些忧心,“一起六,七个姑娘一道顽耍,回来偏只她病了,身子连素来七灾八病的林姑娘都不如呢。”
挽春听了好笑道,“我去年统共就病了这么一回,你这都念叨多少次了。林姐姐来这么些年,一共也没病几回,不过身子弱些,吃些人参养荣丸保养着罢了,如何就论得上七灾八病了?”
“呦,是这么着!,那你怎么乱咒人家小姑娘身子不好呢”徐母听了,就问女儿。身子不好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想必是下头不懂事的小丫头瞎传的,姨娘又不爱出门,也没见过林姐姐,如何知道传闻不真?”挽春笑着为徐姨娘辩解。
“也是。”听了挽春的话,徐母笑着点点头,算是认同挽春的话。
徐姨娘笑道,“林姑娘我是见过的,上回你病了,我去瞧你时碰见她,她还与我打招乎呢。那时她虽身子单薄些,精神气色倒好,我也没多想。”
“以后可别说那话了。”徐母嘱咐女儿,又想起来时儿子交待的话,连忙对挽春说,“柏哥儿说了,你要的东西都给买了,那些东西你就算修三个庄子都够了,只看你什么时侯修了。”
徐母从怀里取出一叠契纸,递于挽春,说道:“哦,还有这个,照你的意思,这些产业都过到柏哥儿的名下了,柏哥儿说,这些契书还是给你收着。”
“倒也不急。”挽春接过来略翻了翻,又递还徐母,“还是您帮着收着吧!”这是在谢南和吴金家里抄出来的产业。近三百亩的良田,在京里还有一个干果铺子,一个小四合院,并吴金在镇上那所三进的院子。
“你这孩子成日家想些什么?柏哥儿说你是未雨绸缪,你们这大家大业的,如何也到不了那种地步。”在徐母心里,这些勋贵世家就是再败落也有限,怎么也不能有靠着那两三百亩田地过日子的时候。
“也许是我想多了,不过,也不打紧,小心无大错,您替我收着就是,用不用得到,以后再说!”挽春也清楚徐母的想法,这也是这府里大多人的想法。
徐母依言将契书收好了,又说起旁的事来,“柏哥儿的先生说了,柏哥儿今年秋闱倒可下场一试。如今他只在家里闭门读书呢。”
徐姨娘十分惊喜,道:“哎呦,那可好,娘你可要做举人娘了。”
“到底如何还未可知呢。”好话谁都爱听,徐母高兴极了,连连摆手摇头。
“既然柏哥儿的先生都说可以一试了,那可不就有八分准了。”徐姨娘也高兴,又说,“再说,柏哥儿还未及冠,就是晚几年也没什么要紧的。”
徐母待要开口,绿云快步进了屋子,行了礼道,“姑娘,宝姑娘差人送了贴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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