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秦临川踱进了屋,老人的眉头皱的有点紧,脸上略有些疲态。
跟在他身后的甄陶更是飘着脚步,昏昏欲睡地端着米粥咸菜走进房里,她之后的晏离和游云,均带着着发黑的眼圈,迷迷糊糊地将碗筷摆上桌子。
云树则是生龙活虎地冲进来,坐到椅上抓起了馒头。
……
过了一会儿,云树鼓着腮帮子,左瞅瞅右瞅瞅,咋看咋不对劲儿。
“师父?师兄?师姐?你们怎么了?”灌了一大口稀粥,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后,云树疑惑地问道。
晏离放下碗,仔细瞧着云树,思索了很久,然后叹气道:“小师弟,我们也想问你这个问题……”
“我们一宿没睡着,都在等着你做噩梦,好去看你呢……”甄陶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每个月,你都有这么几天……按照以往的规律,你在昨天晚上,应该是做梦才对……”游云瞪着云树道。
“一闭上眼,你的惨叫声就在我的耳朵边响啊响……”甄陶咬着馒头,吃的全无滋味。
秦临川扣上筷子,问道:“怎么回事?”
“这个……”云树尴尬地挠着头,不知从何说起。
……
“什么?刀?”
“手上多了一把刀?”晏离惊奇道。
游云大笑,说道:“不不不……小师弟,你要发挥想象力!给手里来一把西瓜大的流星锤,在梦里抡它个地覆天翻!”
“别听他的,和师姐学!你要手拿飞刀,指夹银针,袖间暗藏甩手箭,兜里揣满铁橄榄,八刃飞叉挂腰间一甩手一蹬脚那就是嗖嗖嗖嗖嗖……”甄陶双手快速地在身前小幅度的挥动。
“好了好了……”晏离说道,边握着甄陶手腕慢慢按下,“小师弟在他的古怪梦境里有了新的发现,而且一夜平安,真是值得庆幸的事情,说不定,这个梦会慢慢的好起来呢。”
“不要太过往好处想……”秦临川出声说道。
“对于云树来说,这不能用寻常的梦来解释。想一想秋熠,他在那天,最后变成了什么样子?心照境界的修行者,都无法抗衡在云树梦境里存在的精神。很有可能,即使对于心照之上的神启,甚至通天境的修行者,在这个噩梦里,都有被杀死的可能。”
晏离三人一怔,随即端正了神色凝重点头。
秦临川对云树问道:“有了那把银刀之后,你就变得没有了力气,对么?”
云树点头,“过了很久,才能站起来。”
“而且,你喜欢那把刀,发自于心的喜欢,和拿到炎王的赤云比起来,都不同,对么?”
云树略一想,点头说道:“不同。”
秦临川不语,思索了良久后,才开口说道:“对常人来说,再如何,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一件实物来。以兵器论,从通天境起,一直到王级的修行者,也只能凝聚出非实质的气兵,而且消耗巨大。所以哪怕是战王,狐王那样的人物,都仍然惯用实体的兵器。如云树这般,人能凭空拥有看得见,摸得着的刀,是不可能存在的。”
“那就是说……小师弟的刀,也仅仅是一个虚无的念想么?”晏离问道,眉宇间有点遗憾之色。
“不一定……”秦临川摇了摇头。
随后,他说道:“有一类人,或者说,异族。他们能做到用自身的元气和血肉,制造出只属于自己的事物,魅。”
“魅?就是那些已经消失很久的……东西?”游云一愣,迟疑问道。
“对,魅之一族。”秦临川点点头。“在这个世界所包含的灵气中孕育,用几百,甚至几千年,来凝聚身体与灵魂,方才踏入这片天下的种族。”
秦临川抬起拳,锤了锤胸膛,又咳了几声,然后说道:“魅族各自的形态,都不一样,它们可以是各种事物……在一本流传了几百年,叫《搜物图志》的野书中,就有这样的一个故事:大商盘恒皇帝五年,在南方夏朗和中州的交界处,有上山的百姓,发现了一颗长满了散发着异香的果树,上面的果实如瓦罐一般大,一颗果实能吃一月,而且始终不腐。人们纷纷去抢着摘果子,等摘了一半,那棵树便拔起了树根,逃走了。”
“哇……”甄陶猛拍手,“师父,还有呢?”
秦临川瞪她一眼,“我又不是说书人!诸如此类,魅族的生灵,可以是一颗随处扎根的树,也可以是块儿会喘气的石头,或是能说人话的野兽……当然,也有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而那些‘人’,就可以造出一些绝无仅有的东西。”
老人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一挑眉说道:“曾经,在我等于殇莽群山中,和妖兽作战时,我的鹰营,和那个死瘸子的天玑营,在断后以掩护神武卫右军奇袭兽皇侧翼时。我二人被六只豹人围攻,险些丧命,哼,那个家伙的腿,就是在那时断掉的……”
“不过,有一人将我俩救下,是个遮着脸的女娃,她的披风上绣着神武卫的墨云标识,但我们却从未见过她。那个女娃穿着一身紫棠色的皮甲,手中的兵刃,是一对……”
“双刀?”云树怔怔听着,忽然插了一句。
“是,一对忽长忽短的双刀……嗯?你如何知道?”秦临川正点头,忽然一愣,对云树问道。
云树猛然回过了神,眨眼摇了摇头。
秦临川看着云树一脸的茫然,也不再过问,继续道:“世间绝不可能存在那样的可以随心变化的金属,能配有这样的兵器的人,肯定有着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