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四月。
公主赵翎身怀六甲,身材日渐丰盈。
边关战事越来越吃紧,仁宗不敢让赵翎知晓边关的消息,生怕她动了胎气。
这日,仁宗收到一封六百里加急塘报,仁宗看罢,勃然大怒。
原来此塘报是甘凉道将军李宣杰送来的,上面的内容,令仁宗难以置信。
信上所言,大宋几十万大军在好水川一带遭遇西夏军,当时西夏军佯败,李宣杰本打算原地驻扎,然度部署任福急功近利,擅自出兵追讨,致使他麾下兵士全军覆灭,而任福之子任怀亮,为救父亲增兵助援,被西夏军俘虏,现下生死不明。
仁宗于第二日升殿宣文武百官觐见,商议此事。
众口纷纭,有说任福擅自出兵,虽死罪责犹在,有说任福向来戍守边关,绝不会如此冒进,此事大有蹊跷。总之,有的劝仁宗制任福的罪,有的劝仁宗对任福留情。
仁宗当时并没有做什么答复,郁郁不欢的退了朝。
回到后宫,对太后和公主也不敢说什么,太后虽看得出来他的神情不对,只道是朝廷的事,也不便多问。
又过了几日,朝廷上仍无对任福盖棺定论,但边关又传来了消息,说驸马任怀亮被西夏俘虏后,归顺了西夏。
仁宗不敢相信,细细的问了原委,送塘报之人送上了证据,乃是一封西夏国主对大宋官兵的招降文书,上面写了任怀亮归降西夏的事情。
仁宗气得把桌上的茶杯都摔了,恨恨的道:“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一个老太监忙走过来,将打碎的茶杯捡走,劝道:“皇上,息怒啊,小心龙体!”
仁宗道:“气死朕了,气死朕了,朕对他这么好,他怎么可以这样?这……这……这让翎儿该怎么办?”
老太监道:“要不要告诉太后和公主啊?”
仁宗道:“怎么能让她们知道?翎儿还怀着身孕,这要是知道驸马归降了西夏,万一有个好歹,这可如何是好?”
身后有人道:“皇兄,你说什么?”
仁宗听到声音,豁然转身,见是赵翎,心头一紧,道:“翎儿,你到这里做什么?”
赵翎道:“我听到边关来了塘报,我想找皇兄要来看看。”
仁宗道:“胡闹!朝廷的塘报怎是你该看的?”
赵翎道:“我刚才听到皇兄说不告诉我,有什么事情不告诉我?”
仁宗道:“这是朝廷的事,你身为公主,不要管。”
赵翎道:“可是我的丈夫还在边关,我担心他啊。”
仁宗对老太监道:“张敏,把公主带下去。”
赵翎道:“皇兄,快告诉我,是不是有驸马的消息了?”
仁宗道:“没有,张敏,还愣着干什么,快带公主离开,让她好好休息。”
仁宗心虚的不敢看赵翎那双期盼的大眼睛。
赵翎也知道仁宗不可能告诉他实情了,便随着老太监张敏回去了。
仁宗看着她老实的离开,心下的不安更深。他了解赵翎的个性,如此平静,绝不是赵翎的本性,这往往代表着她下一步会有出人意料的行动,便让太监看住了赵翎,只要有风吹草动,立刻向他禀报。
仁宗问身边的太监:“有没有人对公主说过什么?”
太监赶忙道:“奴婢们不敢乱说什么啊。”
仁宗点头,道:“传我旨意,宫中不得谈论关于边关的任何事情,敢有违者,朕重重的治他的罪!”
“是!”
果然,赵翎对身边的宫女道:“去打听打听,是不是有什么关于战场上的事情传进宫来了,我有预感,皇兄肯定在瞒着我什么。”
那宫女道:“公主,奴婢可不敢去打听。”
赵翎听她说话有异,恻目看着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宫女道:“奴婢刚才听了皇上身边的张公公给各宫宫女太监传话,说不准谈论边关的事情,否则皇上要重重责罚的。”
“哦?”赵翎闻听此言,想起刚才仁宗的态度,更生疑心,拉着这宫女的手道:“我也不为难你了,但是有什么关于边关战事的消息,你一定要告诉我。”
宫女有些问难,但赵翎向来随和,这宫女平日里很受赵翎的照顾,现下也不忍拒绝,只好点头答应。
没有不透风的墙,驸马背叛大宋,投降西夏的消息还是传到了赵翎的耳朵里。
这日,赵翎还有两个月便要临盆,她正在屋内缝制婴儿的衣衫。赵翎一向不喜欢针黹女红,对此道很不精通,难以缝制的地方基本上是由宫女来完成的。
这时候,太后派来了太监来探视赵翎,赵翎和他说了几句话就想打发他回去。
这太监也该当倒霉,临走的时候,被赵翎身边的小太监拉了过去,这俩人原本是熟识,两人见面就无话话不谈,说来说去就说到了边关上的事情,这太监自持是太后身边的人,眼前又是自己的老乡,说话就没了顾忌,再加上时隔已久,仁宗下的禁口令已不如原先那么有威慑力了。就这么说着,有赵翎身边的小宫女就听见了,这小宫女一心向着赵翎,立刻把他们的话告诉了赵翎。
赵翎听罢,面上好似在做梦似的怔愣出神,这可把其他宫女吓坏了,就纷纷指责这个小宫女说话没个轻重。
只听赵翎道:“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
这小宫女吓坏了,哭着喊道:“公主,公主,您不要这样吓唬奴婢啊。”
赵翎露出一抹笑,道:“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