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小疹子,刺眼得很。
卫衣细致地给她涂抹药膏,繁缕有些红了脸,她双臂环膝,害羞的用帕子捂起了脸,一动不动的,抿着嘴不说话。
卫衣的指尖微凉,繁缕颤了颤,卫衣突然从后面捋了捋她的头发,撩起来放到前面,轻柔的将药膏抹匀开。
清凉的药膏碰到被不小心抓破的地方,繁缕的脊背瞬间僵了一下,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僵硬,以为她不高兴了,温柔的说:“放心,我是个太监。”
“督主……”繁缕替他难过,轻唤一声,卫衣在身后低低的应了一声:“嗯,这怎么?”
她整颗心都被刀绞一样疼,死死咬着唇,他这样轻描淡写的口吻,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了。
繁缕闭了闭眼睛,有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却笑着转过身,卫衣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低头看着她,脸上犹带着惯常的笑意。
他也有怕,他怕她露出嫌恶的神情,尽管他知道,繁缕不敢,也不会,她闷声说:“没事没事,我不想回去了,也没有人想着我。”
卫衣正惊讶她这是怎么了,繁缕说过这一句便不出声了,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卫衣停下了手,道:“已经抹好了,一会干了就可以了。”
繁缕感觉差不多了,便将衣裳拢上系好,卫衣已经将药瓶放了回去,回来繁缕已经系好了衣裳,站在塌上,招手叫卫衣过去,他走了过去。
“哎,督主,你头发上有纸屑。”繁缕突然笑着说,让他低下头去拈那片碎纸,却突然一仰头,蜻蜓点水般贴上了他的唇,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卫衣怔愣了一下,复而回味了下那温软的感触,从所未有的奇异的温柔,春水微漾,涟漪不散,只哑涩道:“繁缕。”
“督主,甜不甜?”繁缕笑眯眯的转过头去,继续绕着手中的丝线,像是什么都不晓得的样子,只是阳光下耳根略红。
卫衣怔怔的看着她发上的玉簪子,泛着温润的光泽,呆呆的答了一句:“甜。”
繁缕睫毛微颤,轻声咕哝道:“那就是了,我可吃了一碟窝丝糖浇樱桃呢,能不甜吗。”
卫衣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书桌翻出了什么东西来,递到繁缕面前来,说:“送你的。”
繁缕轻轻接了过来,低头打开盒子,呀了一声,又“啪”地合上锦盒,抬头说:“督主,怎地这么贵重?”
“你不喜欢?”卫衣觉得这和他想象中的反应似乎不大一样,难道不应该是很惊喜的神情。
“这么好看,哪里会不喜欢,只是,一看就知道价钱不菲呢。”她自然知道督主不缺银钱,可是那也不是她的。
“银钱万两,不如讨佳人片刻欢心。”卫衣这才懂了她的意思,随即仿了戏台上那文绉绉的唱词,笑着道。
繁缕也学着他,忍住笑,挽袖揖手道:“夫君有心,妾身就却之不恭了。”
卫衣颇为豪气道:“你只管戴着,不喜欢了本座便给你换。”
“督主这话我可记下了,莫要食言才是。”繁缕鼓了鼓腮,身为女子,哪有不喜欢这些的,戴在手腕上看了又看。
特意将镯子露了出来,美滋滋的到妆台前照镜子,又对着镜子将头上的簪子换了新的,这足够她美上好一阵了。
卫衣看着她这样子很新鲜,头一次看一个女子这样为了首饰欢喜不已,那是很不一样的情绪,自己看着也不由得笑出来。
“至于这么高兴吗?”他问。
“我高兴呀,高兴是督主送了我首饰。”繁缕摸着手腕上凉凉的玉镯子,看得出是好东西,她还没戴过呢,喜欢,真喜欢。
“小姑娘,嘴这样甜。”卫衣有点宠溺的意味说出这句话。
繁缕翘了翘鼻子,道:“我可不是小姑娘了,翻过年去就二十了,况且这话说的,督主你又比我大多少似得。”卫衣面相俊秀,又刻意声线压低,看着年龄并不显大。
卫衣摇头轻笑,刮了刮她鼻子道:“本座翻过年去便二十有六了,比你可整整大了六岁呢。”
繁缕盯着他狐疑道:“只大了六岁吗?”卫衣嘴角微不可见的动了动,怅然了,说好的看着年轻呢。
繁缕看出他面色不善,笑眯眯的解释道:“督主方才的表情语气,还有表现出来的阅历,让我以为督主的年纪要比我大很多呢。”
“你日后说话,万万要小心些。”卫衣拍拍她的左肩。繁缕以前还被他这样子吓到,现在可一点也不觉得怕了,会觉得亲近。
依旧笑嘻嘻地凑到卫衣身边,缠着他说话,或者坐在一旁他研磨裁纸,像个皮孩子。
到了晚上,繁缕取下头上的玉簪,又褪下手中的镯子,擦了又擦,小心翼翼的放回盒子里。
这还是头一次在妆台前耽搁这么久,披散下一头秀发如墨,穿着宽松的白色中衣,领口露出秀气的锁骨。
房间里的帐子都换了轻巧薄透的,外间也换上了竹帘,素青色的床帐里,卫衣穿着中衣躺在床上,盖着薄被闭目而眠,一头黑发松散的落在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