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繁缕倒是怡然,躺在卫衣身边撑着头,细看他的眉眼清俊,今天还是她第一次亲别人,想起白日里卫衣呆呆的样子,便十分有趣,都是不大害羞起来。
突然,她嗅了嗅,这佛手柑的味道似乎换成了杜衡香,陛下的喜好还挺多变的,不过,在卫衣身上还挺相衬的。
卫衣察觉了身边的动静,挪了挪,给繁缕让出地方来。
究竟是如何喜欢上繁缕的,卫衣也不知道,他只是突然某一天觉得,很想每一日的清晨醒来,都能像受伤那一次。
睁开眼睛,迎着晨曦微光,看到她安然的睡颜,灵秀的眉眼,还有一头如丝般乌鸦鸦的长发。
窗外月朗星稀,窗户大开着,有丝丝凉风吹进来,繁缕伏在他身后,小声道:“大人,你困了么?”
卫衣有些畏缩了,若是寻常男子面对床上躺着这么一位姑娘,怎么都该有些旖旎心思的,可他不一样的。
不一样,什么都不一样了。
从前他对繁缕可有可无,只是依稀觉得像喜欢西府海棠,喜欢一样物件,摆在那里,心里看着满足。
那时可以无视她的感受和未来,到了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知个中滋味曲折,不想害了她,不想她也和他一样孤独终老。
听她说起摄政王妃的那些话后,卫衣觉得自己不应当再居高临下的去看繁缕,而是应该俯下身来正视她。
若是不喜欢她,就好了。可以放纵自由,即使把她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的愧疚和忧心,也不用每时每刻总担心着她。
他思前想后,翻过身来,帘帐遮住了烛光,淡淡阴影落在卫衣的脸上,使得繁缕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听见他声音淡淡,问道:
“繁缕,出宫之事,你尽可说出自己的意愿,倘若你想出宫去,本座日后亦不会阻拦,否则,你若后悔了也没有办法。”
“都说好不出宫了,难道督主还要出尔反尔。”繁缕想,她自然不会后悔。
她想了想,又说了句:“那你就让我别后悔好了。”
“繁缕,你不是说,在这宫里很累吗?”他闭了闭眼,握住繁缕的手,细巧温凉,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
不想出宫去,他并不是很相信这句话,他信此时繁缕的这些话发自肺腑之意,可是多少人说过多少话,最后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何,他不想以后才发现这虚假的诺言。
也不想,等繁缕为此付出代价时,再来恨他,早早说清楚了。
“可是我和督主在一起,就不怕累了。”繁缕异常固执道。
卫衣突然有点无奈,拿她没办法,繁缕掀开被子就滚了过来,她身上有淡淡的体香,卫衣的眸色暗了暗,转过头闭上眼。
偏生繁缕死死的抱着他不肯撒手,卫衣无奈,只得任由她了。
繁缕安静了半晌,突然问他:“我另嫁他人,大人不会不高兴吗?”
卫衣暗自咬了咬牙,闭上眼睛没有回答,可脑袋里却不停的盘旋着这个问题。
这天下有什么人配娶她呢,嫁给中富之家,若是那人娶了她,又纳了妾怎么办;可若嫁的太低,贫寒小户,不纳妾却要她为柴米油盐操心怎么办。
嫁给他知道的人,那人若嫌弃她做过太监的对食又如何,可如果嫁的他不知道的人,他连想为她撑腰都没有办法。
若是生孩子,听说都是从鬼门关走一遭的,她受不住疼怎么办?
若是真有个不好,他又不能让太医去救她,那人要弃母保子,又该怎么办?
而此时,没等来卫衣答案的繁缕,已经悄悄睡着了,倒是安稳香甜,手臂摊在一旁,没有一点忧虑。
卫衣觉得自己有些荒唐,想的实在太荒唐,为了这些有的没的事情担心,闭了闭眼,抹除了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扶着眉心低喃道:“这么想实在太荒唐了。”
他才不会让她去受这种苦,他隔着细软的发丝,吻了吻她的侧颜,他只是太担心了,担心那个人不知道这样珍惜她,不知道她有多珍贵。
她才双十年华,即使是他有心,她也不可能现在就能出宫去,卫衣想,何必多愁,何必多愁。
等到半夜的时候,繁缕睡得舒服了变得不安分了,一翻身就卷走了被子。
夏日夜雨缠绵的时候,轩窗大开,凉风习习,卫衣身无锦被冻醒之后,坐在床上,撑着脸叹了一口气,觉得还是把她嫁出去算了,免得半夜抢被子。
照这样下去,大抵是有幸没死在政敌手里,也直接冻死在睡梦里了,真的可以一睡不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令人无法忍受的室友,气炸毛,嗷呜
阿弥陀佛,好想举起我四十米的屠刀,让她看看什么叫发威的老虎……
家有人送杏仁露一箱,哥哥看出是假货,母上大人认为浪费可惜,说:“要不我自己喝。”
哥冷冷地,说:“我可没钱抢救您。”
母上:“-_-”计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