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认为,繁缕应该理解,但现在,他在这弄权重欲中,突然想到了这些,很突兀的,意识到这个人也为他失去了很多。
等他洗漱回房,繁缕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蜷着身子拥着被子,睡得很安稳,房间里依旧是很素淡的颜色,依旧被繁缕打理的很好,一株艳粉色山茶花也被照料的很好。
卫衣掀开被子,在她身边轻轻躺了下来,将她抱进怀里,想起今夜的事情,又揉了揉眉心。
怎么会是张影呢,张影和他不一样,是正经人家的公子,锦衣卫出身,也是先太子左蒙的伴读。
可是张影,早在七年前应是死去了。
难不成,和乌衣骑有关的人都喜欢死而复生这一手?卫衣想想就觉得可笑。
无端端的,冒出这么一个人来,别的人,陛下一定不会全然信任,可张影不一样,他不仅是张影,还是先太子最信任的人。
这下,连卫衣也拿捏不准了。
翌日,陆午兴冲冲地捧着怀里的东西进来,放在督主面前的桌案上,道:
“督主,东西找到了,就在那老家伙的宗祠的祖宗牌位后的墙皮内封着,只不过,钥匙却找不到了。”
卫衣一抬眼,看这盒子倒是华丽,很是讲究的东西。
“哼,他们倒是谨慎,怕不是找不到了,而是被那老家伙带到坟墓里去了。”卫衣闻言轻哼一声。
紫檀盒子表面已经擦拭干净,果然是被上了锁的,铜锁已经有些拧死,又没有了钥匙。
卫衣伸手晃动了两下,确实是有些锈了,随后两根手指捏紧铜锁反拧,发出咔咔两声,径直将锁身给卸了下来。
双手缓慢的打开盒子,里面出现的一个用锦袋装着,桑纸包裹严实的细长圆滚筒。
拿出来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又剥开那一层桑皮纸,里面露出的是先帝爷亲手书写的遗旨。
玉轴蚕丝绫锦,两端银龙提花翻飞,绢布上祥云绣图,上覆宣纸,楷书墨字,行文精悍洗练,上盖有敕命之宝。
卫衣没少见过这东西,点点头道:“这便是了。”
陆午小心问道:“大人预备如何?”
“静观其变。”卫衣不急不缓道,手指放在紫檀镶金盒子上,不断轻轻摩挲着。
左凌轩之所以没有命人找出这个东西,不过是认为摄政王已死,没有了后顾之忧,是否存在都没有用处了。
对于卫衣来说,这却是一个有力的筹码。
午后,山竹来报:“督主,外面有人送来了一口箱子,自言姓殷,说里面就有督主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卫衣想到了什么,湛然一笑,轩然扬眉道:“收下,现在去求见陛下。”
收了人家的东西,自然就要为人家办事。
晌午过后,卫衣亲自捧着手中的锦盒,一步步走进殿中,交给宁润呈放御前。
左凌轩看见里面乌漆麻黑的东西,皱了皱眉,问道:“这是什么?”别告诉他这就是玲珑石,拿这个糊弄他,不然他打死卫衣的心都有了。
“回禀陛下,此物名为乌衣令。”
左凌轩先是怔了怔,随即立刻吩咐宁润取了一只盒子来,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卷纸,打开后正是一张图纸,这应当是用来确认令牌真伪的。
卫衣之所以没有怀疑,不过是因为他知道摄政王妃的真正身份,而陛下的犹豫再三,因为之前东厂就呈上过假的。
这一次,左凌轩看得分外认真,他倒也不想空欢喜一场,一刻钟后,他才抬起头,低声说:“这竟然是真的。”
“卫衣,你好得很。”左凌轩意味不明,看卫衣垂着眉眼,随即恍然一笑,意气风发,握在手里仿佛多了一把利剑。
他弯了弯浓眉,轻轻道:“寡人也好得很。”
卫衣对与东厂和锦衣卫,向来不是很看得上,这几年西厂的风头愈盛,左凌轩虽对他比往时多加倚重了些许,但到底是心结难解,用着又要时时防备着。
如今这个乌衣骑,又让他多了一层选择,目前来说,他并不能从一开始,便相信这个横空而出的乌衣骑。
但也许是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他知道乌衣骑与东西厂不同,乌衣骑只从皇族之命,唯有玄衣能够与君主接触,并且认令不认人。
待惊喜过后,他又不禁狐疑道:“这是怎么得到的?”
卫衣低敛了眉目,做出安顺从和模样来,道:“是从卢国公府得到的。”
他不能让陛下知道乌衣骑与摄政王府的干系,虽然摄政王的死讯已经传来,但是摄政王府的党羽并无被清除,陛下并不能够完全放下心来。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在卢国公的?”
左凌轩其实听到是卢国公府的名号,心中的疑虑打消了许多,毕竟那一家子也的确干得出这种欺君罔上的事情。
“之前臣与卢国公府的人,在街上发生冲突后,命人查探后得知的。”
左凌轩这才信了他,卫衣在街上与卢国公府的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