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万万未曾料到,自己头一回同妹妹一起侍奉弘昼被奸辱,弘昼竟然好似
逗弄自己一番,竟然问出这等话来。自己却惶恐之下,不知该如何对答。若论其
本心,听闻此言正是自己内心日日挂怀之事,此时恨不得一个头叩下去,如同至
贱至淫之奴一般,含着弘昼的胯下阳物只管亲吻哀求: 但求人两个都救,但
凡能护佑我孙子、女儿性命,贱奴愿意同女儿一起一生只供人奸玩,再不敢想
旁的…… 然而这内心之言语,却万万不敢当真宣之与口,自己又如何有丝毫半
点和弘昼讨价还价之余地资本。若说顺着弘昼的话头,只勤回话说 求人救我
孙儿 或是 求子救我女儿 ,却也似乎切切不妥,自己此时身份乃是一介性
奴玩物,如何还有什么孙子女儿,弘昼颜色难辨真伪,又安知不是调戏考验自己
之语。万一说救孙子,却害了孙子,说救女儿,又害了女儿,此时自己满门亲眷,
族性命,不过是弘昼掌上之物,一语不当,自己受辱遭难亦就罢了,祸及园子
内外剩余族人又当如何是好。
此时虽是片刻寂静,王夫人脸色却已是惨白,五内里方知 天心难测 一语。
论起来,女儿元春在冷宫,孙子贾兰在宗人府,此时贾府大案亦是大半年前的事
体,断没个加罪之理,谈何 救 字。只是那冷宫秋寒,废弃之妃嫔不明不白死
去是常有之事,若说是宗人府里之幼龄小奴,被发落打死也是常有的,便是不打
死,论理也当阉割入宫为奴。以弘昼之身份,天字号的阿哥王爷,若要施以援手,
自然可稳当当能护得二人周全。只是偶尔思之,也不知即便弘昼应允,又当真该
如何照抚二人。元春固然能一并圈进园子供弘昼淫乐,但是元春论身份其实是弘
昼的姨娘,这天家宫闱,到底忌讳甚深;贾兰虽然年幼,但是毕竟是贾府男丁,
弘昼又能如何发落才妥当?思来想去,究竟也没个结果。若真照着弘昼的话头想
去,只能在元春和贾兰中选一人来庇护,则真真是令人肝肠寸断,五内俱焚。若
选元春,则此时思及贾府政老一脉,已经唯有贾兰可为血脉延续。若选贾兰,即
便选了,只怕也是此生难见,竟不如母女还有望相会。隐隐念及贾政,又觉着断
无选女儿之理,唯有护着孙儿,或可为贾府留一脉之后。
她一味胡思乱想,其实已经失了方寸清明,欲言又止之间,忽然觉着盆内水
中,有只手轻轻在碰触自己的柳腰。一时惊觉,果然是薛姨妈在触碰自己。她微
微转过头,瞥一眼薛姨妈关切眼神里千言万语,竟仿佛又回忆其凤姐宝钗等之切
切关照 子睿智,万不可自作聪明,事唯诚,人若问话,只管本着心答就
是了.一时已经得了意,竟也不施礼,只是依旧温柔体贴的替弘昼用湿巾抹拭
身子,口中轻声道: 子,贱奴不知该怎么回子这话。子对贱奴及族人之
恩泽庇佑,已是世世代代难以报答万中之一的,哪里还敢奢求子再赐恩典。女
儿也罢,孙子也罢,贱奴不敢欺瞒子,总是时时挂念,只是各人自有各人的命
数,他们如今便有甚么生死祸福,已是万千之幸,子宽恩再护佑他们些个,是
他们的世代之愧,子就是凌辱责处他们,也是当得的。贱奴……这等年纪,还
能算什么好人儿……虽有几分颜色,只是子什么没见过,今儿这么……僭越来
侍奉,已经是子给脸才赏玩,怎么就敢居什么功,还就一味挑来捡去的……若
子一定要问,贱奴只有一个心,子喜欢怎样就怎么,子觉着怎生适意快活
就怎生处置就是了。
弘昼听她如此纯真之人,居然答得这等卑微体贴,不由在水里也是哈哈大笑
起来。他虽然好色fēng_liú,其实到底是个现代人的根底,心肠软见不得血腥,论起
本心来,倒是不苛。其实已是打定意,要施以援手,救助贾家几个剩余人丁的
性命。只是到底如何处置,也颇废些心思。论起贾琏、贾蓉等人,昔日妻子如今
落在自己掌中日夜供自己淫玩奸污,床头枕边,瞧瞧凤姐可卿等人水汪汪的眼神
儿,想想一味杀了她们的丈夫竟也觉着有些不好意思,既然此时候着秋决,已是
授意大理寺缓办就是,过几年放出来发配到军中也就是了,更一层上,能够奸污
玩弄他们年轻貌美妻子之身体,却偏偏要他们活在世上想着只顾忍受这等屈辱,
也算一种别样快活。只是后来听闻贾琏昔年qiáng_jiān了迎春,未免有些恨恨,自然要
给些苦头吃罢了。若说是贾政、王子腾等长者,一把年纪,又不曾为恶,不仅死
罪可免,只怕还要赐些恩典,全他们一个天年,不可太吃苦了。他早就关照释了
王子腾罪囚,到西山采石场做了文书下吏,虽再无自由富贵可想,毕竟是个差事,
也算个下场。贾政也是一并处置。宁荣两府几个总角幼儿,饶了性命本来是打发
去大内去坐小太监的。到底又有些不忍一并如此发落,留几个要紧的不要去势也
就是了。那日弘历来说,便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