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飞机拉巴巴”  那些如歌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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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弹。这段铁路在头道沟河谷,紧紧依偎在帽儿山脚下。受到两侧山峰的阻碍,敌机投弹的准确性大打折扣,敌机所投的炸弹把徐师傅火车后的铁轨炸得七零八落,但没有一颗炸弹投中火车。敌机扫射的子弹比较密集,要全部躲开那可绝非易事。有一排机关炮的子弹打在机车上,穿透驾驶室的铁盖,把徐师傅的四个手指打飞了,尽管鲜血直流,徐师傅也不管不顾,咬牙坚持把车开进了山洞。谁料想,山洞不够长,不能掩住全部列车。徐师傅就同敌机玩起了捉迷藏,敌机在山这边,徐师傅就把火车开到山那边;敌机转到山那边,徐师傅再把火车开到山这边。由于山的帮忙,敌机不得不断俯冲、拉升,再俯冲、再拉升,加大了它调头转弯的半径,减缓了攻击节奏。徐师傅利用这个空隙,把车开来开去,应付裕余。敌机再厉害,也不能把山炸没了,纠缠了半天无计可施,只得悻悻地飞走了。徐师傅用他的勇敢机智战胜了敌机,保住了列车,保住了物资。后来,徐师傅被评为抗美援朝一等英雄模范。我上学时,学校还请他做过报告呢!

那时,我三妹已经会走路了,总喜欢穿一件通红的上衣。一天,二姐在楼上的一个房间里写作业,我带着三妹在另一个房间摆弄东西玩。那天阳光格外灿烂,空气中弥漫着宁谧,为了不打搅姐姐写作业,我和妹妹轻声说着话,玩得很高兴。突然,凄厉的警报声划破宁静,我们分别从各自的房间跑出来,要到防空壕里躲避轰炸。来到楼下后房门口,姐姐才想起妹妹不能穿红衣服,因为防空常识里反复强调红色格外醒目,容易被敌机发现,遭到攻击。二姐手忙脚乱地给妹妹脱衣服,可是越急手越不听使唤,解了半天也没把扣子解开,楼下的人早都进了防空壕,二姐就叫我上楼给妹妹拿那件浅蓝色的衣服。我噔噔噔地快步跑上楼,进房间拿了衣服转身就跑,由于心急忙慌,下楼就错了步点,下到一半就叽里咕噜滚了下来。凑巧,楼梯下靠墙放了一个巴筲子,我的头磕在巴筲子上,巴筲子铁丝梁的头儿一下子戳进我的眼窝,鲜血直流,疼得我张嘴就哭,二姐急忙说:“别哭,小心让美国飞机听见!”我立时止声,张着嘴把哭声生生咽了回去。二姐慌忙给妹妹套上衣服,也来不及系扣子,又掏出手绢捂住我的伤口,带着我俩匆匆忙忙躲进了防空壕。奶奶和母亲看见我满脸是血,心疼的啧啧连声,无奈敌机还在头顶上盘旋,没法给我处置,只得用手绢继续给我捂着。

就在奶奶轻声哄着我的时候,忽然“咣”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颤抖起来,防空壕顶簌簌地直往下掉土,吓得所有人噤若寒蝉,鸦雀无声。巨响接二连三地传来,楼房像要倒塌似地剧烈摇动,空气中一片玻璃碎裂的声音。幸亏玻璃上都贴了米字型纸条,虽然碎裂,但没有掉的满地都是。

轰炸声终于停止了,敌机的声音渐渐远去,可谁也不敢相信敌机真的离去,不再回来。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中充满死寂。我们在防空壕里好像待了一个世纪,确信敌机真的不再回来,才走出防空壕,回到屋里。母亲急忙找东西,奶奶细心地为我清洗伤口,然后上了消炎粉,捂上药棉花,用胶布粘上。直到现在,我的左眼窝还留有一个深深的疤痕。

那一次,敌机不但炸毁了铁路,而且把鸭绿江大桥靠朝鲜那头炸毁了,破坏了临江通往朝鲜战场的后勤补给线。直到一九五五年,才在中朝双方的共同努力下,修复了鸭绿江大桥。有三颗炸弹落在了我方的岸上,桥下方一颗是哑弹,硕大的炸弹深深地扎入土中,只有小半截露在地面上,尾翅朝天支愣着,令人望而生畏。后被清理掉了。桥上方有两个弹坑,每个直径约有十来米,深四五米,每当大水退去里面就存满了水,小时候我们还到里面抓过鱼、游过泳,很多年以后才淤平。

再有一次,我姥姥乘夜车(那时旅客列车都是晚间到达)从沈阳回来,因为姥姥家在三公里贮木场后面的北沟里住,离临江火车站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所以姥姥就到我家住下。由于灯火管制,不能点灯,全家人摸黑坐在炕上唠嗑。我父亲坐在炉子跟前的板凳上,把取暖用的炉子烧得旺旺的,并把炉盖儿敞开一条缝,用火光为屋里照亮,跳跃的火光把人脸照的一闪一闪地,增添了神秘的气氛。姥姥盘膝坐在炕上,我趴在姥姥膝前,两手支腮,饶有兴趣地听姥姥讲去沈阳手术的经过。

原来姥姥年轻时在炕上绗被,尚在襁褓中的老姨睡醒了哭闹,姥姥就把针往被上一别,歪c着喂老姨吃奶,胳膊肘正巧压在针上,把针压折了,半截断针扎入肉里拔不出来,姥姥也只好任由它去了。从那以后,姥姥的这只胳膊总是酸麻胀疼,但也无可奈何。我舅原在通化行署工作,后调到了辽东省税务部门(那时通化地区归属辽东省),舅舅就把姥姥接到沈阳,送去大医院进行诊治。姥姥说,那医院有一种机器,叫x光机,用那机器一照,就看见那半截针到了肩膀上,怪不得这半拉年我肩膀疼,胳膊也抬不起来。有半截针在里边扎着,能得劲吗?医生说,针在肉里能随着血走,要是进了心脏就玩完了。所以,开刀拿了出来。

我们都是第一次听说x光机,感到很新奇,我就在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机器呢,能把人身体内的铁玩意照出来?母亲唏嘘着说:“早有这种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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