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姒琅将研磨好的药材粉末熬煮完毕,用滤网过滤出一碗乌澄澄的药汁,叫来丫环:“解药弄好了,端给病人喝吧。”
丫环端着药汁出去了。
姒琅而后伸了个懒腰,转动轮椅,移动到一旁的桌边用餐去了。
躲在墙壁后面偷看的太医乐滋滋的离开孔洞,转身,对后面的同僚道:“犯人所用的药材和分量我全都记录下来了,咱们现在就去景琳公主那里,看她所服用的药汁是否有问题。没问题的话,咱们马上就可以动手制作解药了。”
众太医欢呼,一起跑去见景琳公主。
宰相府一隅,丫环先喝了两口药汁,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异常后,才服侍景琳公主服下解药。
等在外头的众太医派了一名代表入内,仔细给景琳公主就诊,确定没有问题后走出来,得意的道:“药没有问题,咱们可以开工了。”
而后,众太医开始按照从姒琅那里偷到的药方研制解药,辛辛苦苦的熬了一锅药汁出来,品尝过后都欣喜的道:“成功了!解药做出来了,犯人已经没用了,福公公,咱们现在就分头去给各位病人解毒。”
一直旁观的福公公也非常满意:“你们去吧,本公公现在就去送犯人下大牢!”
解药到手,他也是立了大功,只待把犯人送进天牢,他便可以去领赏了。
他得意的走到秘室门外,趾高气扬的推门而进,准备狠狠的嘲笑和打击犯人一番。
哪料他刚进门,犯人就转过身来,对他笑眯眯:“福公公,刚才的药汁少了几味药,我现在补上了,你端去给病人喝吧。”
说罢,姒琅将手中的碗往桌面上一摆,示意福公公端走。
福公公脸上的笑容彻底冻结。
他盯着姒琅:“你是故意的吗?”
不是故意的才怪了!这个犯人果然狡猾,竟然将他们都给耍了。
姒琅微笑:“怎么会呢,我是因为膝盖太疼,记错了而已。你放心,这些药一起喝也行,分开喝也行,对效果没有任何影响。”
福公公很有将她丢出去的冲动,但只能忍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要不然病人若是有个万一,你也担不了责。”
姒琅微笑:“我以后大概会经常犯这样的错误,不过我保证,一定不会让病人出事。”
这些人一定想拿到她的药方,但是,她怎么会让他们得逞呢?
福公公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端着药汁出去,一出门就命令其他人:“立刻将太医们召回来,药方有变。”
太医们被召回来后听闻此事,无不咬牙,怒骂姒琅阴险。
但无论如何,因为姒琅早有防范,接下来数天,没有人能拿到姒琅的药方,而太医们研制解药的进程也始终没有突破。
福公公和太医们被姒琅气得夜夜睡不好,姒琅却是好吃好喝好睡,过得好不快活。
福公公等人将姒琅的悠然放在眼里,暗道:病人总有彻底治完的那一天,到时就算你的腿伤痊愈,你又能如何逃出去?你现在不过是死前的疯狂享乐罢了,咱们就忍了你!
此时的宰相府,明里暗里全是高手,不分日夜的监视姒琅和全府,姒琅到底要如何逃出去?
清晨,天色刚濛濛亮,宰相府的大门就打开了,一名下人拿着扫帚和簸箕走出来,开始打扫门前的空地。
他打扫得非常认真,低头,弯腰,不漏任何一寸地面,扫帚过处没有扬起尘埃,却将地面扫得干干净净。
就连路边的青石板与草丛交汇处,他也看得很是仔细,生气漏过了一片枯叶。
扫过约莫四五丈远的地方时,他的目光一凝,紧紧盯着地面,好一会儿没动。
地面上,就在草丛边的石板上,有一个用尖锐之物刻出来的、类似漩涡的图案。
他生怕自己看错了,蹲下来,装作在整理鞋子的样子,仔细观察这图案。
他没有看错!
这个图案,真是头儿留下来的呼救信号!
已经消失将近一个半月的头儿,现在就在宰相府里,而且还遇到了生命危险。
他激动的站起来,不着痕迹的离开,返回大门。
傍晚的时候,他终于干完了一天的活儿,从后门离开。
他是最近几天才进的宰相府,不住在府里,干完活后就得回去。
他在宰相府四周的街巷里转来转去,转了许久之后才走进一条简陋的窄巷,打开一扇门,进去,而后翻过院子里的墙,进入隔壁。
再翻过隔壁院子的墙,进入下一个邻居的院子。
直到这时他才叫起来:“各位各位,头儿有消息了。”
呼啦——好几人从前屋和后屋冲出来,将他围住,急问:“头儿在哪儿?她现在可还好?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些人,就是一号等人,不过一号不在。
在宰相府当下人的、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八号道:“我今天早上在打扫宰相府的门前时,发现了头儿留下来的信号,喏,就是那个圈圈中带有一个点的信号,这一定是头儿留下来的没错了。”
“哟,这可是头儿有危险的信号,头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头儿眼下应该就在宰相府里,但我身份低微,今天一整天都没打听到什么消息,我也不敢问太多……”
“你笨啊,不会花钱吗?只要有钱,什么消息打听不到?”
“说得简单。”八号委屈的道,“一号花了不少钱才把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