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湿热,四面木柱铺上草顶就是一个长条形制的透风走廊。廊中平行两条二丈长
的铺板,紧一点可以横躺下三十对活人。铺板下宽松的拉过一根粗铁链条,这条
链子上当然都是带锁扣的。船桨女奴带上来在铺板中间的过道里跪成两排,两两
相对,管事们剩下要做的事,就是把她们的右脚脚腕一个一个的锁到链条上的扣
环里。
沿着过道走的男人挑他能够看上眼的,看上以后让她自己爬上铺板去躺平。
拴脚铁链虽然连住走廊首尾的木桩,留出的余量还是够让她们拖前拖后的挪动。
滨海码头的船妓文化发展进入到最鼎盛的时候,放眼望去三座木栏里六道白花花
的筋肉波浪此起彼伏,扭动翻滚,十分的具备大航海时代所向披靡的英雄豪情。
佰伍拾叁跟随着大船珍珠海岸,沿着南洋岸边的这些铺板一站一站的扭动
翻滚过去,度过了她自己的英雄时代。女人眼看着这些自己每年里都要走过,跪
过,扭动交媾过的地方,越来越变得喧闹繁华。船妓栏从第一间增加到两间三间,
海岸边的那一小圈土木围墙也几经拓展,蜕变出了一座官民工匠,商人小贩业
兴旺的城池。城里都已经开出了大陆女人mài_chūn的楼院,从山野丛林里掳掠来的蛮
族奴妓也供应充裕。不过传统仍然是传统。船妓勾栏一年到头对全体市民免费开
放。每有船舶进港,去码头木栏里淘捡散发赤足的裸女变成了一项风情娱乐。从
一堆形容狞厉的南蛮女人里偶尔淘到一个略略有趣的人儿,亵玩chōu_chā一番,也能
算成就过了一段佳话。
到这时桨奴佰伍拾叁已经不光是熟悉了每一间船妓勾栏的光木头条板。她
熟悉每一座城市里的中心大路。十多年中城里的瓦舍巷陌朝向各个方向延伸开去,
军营也大多经过几次迁移,渐渐离开了海边。军爷们白天总是操练武艺战阵,每
到大船泊港的那几天里,军队奉命整个晚上还可以操练女人。太阳靠山的时候一
个伍长带着六七名兵丁找到妓栏里来,下令全体起立,都向右转。拴女人的长铁
链条光是解开头尾,这一长队脚镣手链之外,还加上右边脚腕彼此牵连的赤身女
人,就像是用长线排钩钓出来的一串活鱼。她们要这个样子走过一整座城市去操
练身体。虽然从海边到军营的距离不一,不过人家给她们安排的路线,一定都是
特别有人往来穿行的通衢和空场,沿途路过官守的衙门,酒楼戏院旅店商行,还
有城边方圆几十里的化外山民,肩挑手提蕃果地瓜进城来摆开的绵长集市。这些
都是要女人拖拽起粗铁链环,光身赤脚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再走回来的。南洋
女桨奴泊船驻岸的这些日子,一天来去两趟,沿途张扬开放的行游之路,其实就
是她们的回乡之路。总有一个岛屿是她们出生的家园,她们两月一次被送回到那
里去,示众给亲友,宣淫于仇敌。船妓劳军是开城时候定下的规矩,哪怕它就是
成了一个象征,也得要永世传承。这个规矩就是故意的要做出来让人看到,它是
一场宣誓统治权力,震慑反抗企图的公开示威。
上千的士兵,几十个女人。天亮以后半死不活的船妓们搀扶起气息奄奄的同
伴原路返回。在这条路上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土著男女妻觅母,布衣和裸奴相拥
痛哭的人伦戏剧;精疲力竭的奴隶们返回妓栏,也经常有人因为交媾过度实在无
力维持住跪立姿势,最终辗转死在逼迫责打之下。船停一天,女人们就要出发一
趟妓栏到兵营的轮回。佰伍拾叁号忍受着高一阵低一阵的疼痛,忍受着从yīn_hù
流淌到脚后跟子的粉红汤水,照样跟大家一起让娜兰府城的人民观赏了六趟大肚
巡游,巡游的两头照样是跟大家一起爬到铺面上去,下阴不成就用臀和嘴来顶替。
可是她在娜兰城里惴惴不安的等了三天,却还是没有能够等到分娩。
等到第四天里大家操心的已经是备船起航。女人两只沉重湿粘的光脚板子紧
扒住跳板,重新走回珍珠海岸上去。身边看管的水手把皮鞭往空中甩的噼啪脆响。
一下子有个说不清楚意思的念头闪动过去。我要是真生在岸上,妓栏里管事的要
是手下松动那么一点……岸上面毕竟不是鼓声催逼着要动大力气的,凭这身筋骨
歇过一天两天去……也许还能缓回来?
那也许……我还真能再摇动几年船桨呢……
谁都难免要有几分怕死的,何况是那么疼的死。珍珠海岸起航离开娜兰城府
的这一天,佰伍拾叁号坐回到离开了三天的桨座,她发现她的长毛狮子已经碰
到了会死的大麻烦。
南洋总是热天,可是他全身冷颤。他那么个粗壮的男人身体蜷缩在木桨把手
上,哆哆嗦嗦的像一个新生的婴儿。她坐进去是紧挨他的,他全身大汗淋漓,皮
肉火烫,可他自己一直在喃喃的说他很冷。
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到起锚动桨。船舱里刷刷的桨轴声响了很久,女人都没
有再想她自己。她凶猛地揽起来船桨,把它深深搂抱进自己松软的肚皮,她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