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想这个世上,能让宋娇阳宁愿坐牢也不愿出卖的人有谁。
她想包庇的,是谁……
……
席琛把子衿送回医院后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他挂断电话后就匆匆离开了。
子衿原本想先去内科看看苏牡柔,但是中途却接到了顾子默的电话。
等她气喘吁吁跑回宋城的病房看到站在床边哭泣的苏牡柔后,脑袋霎时一片空白,脚下就跟生了根似的无法挪动。
她还想着多瞒一阵,等苏牡柔的身体好些了再告诉她,可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发现了。
顾子默看到她,直接寒着脸走到她的面前,“宋城的事阿姨已经知道了,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你现在跟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男人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子衿不放心的看了眼苏牡柔,然后莫名其妙的跟了出去。
刚走到一处比较僻静的角落,子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子默猛地抓住肩膀按在墙上,若不是他控制好了力道,她应该会脑袋先撞墙上,此刻就该是眼冒金星了。
顾子默感觉胸腔有怒火在不停的翻腾,他极力压下,深吸了一口气,才沉声质问:“你和席琛结婚了?”
闻言,子衿明显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听见她亲口承认,顾子默呼吸一沉,当即跟头炸毛的狮子一样愤怒:“宋子衿你什么眼光,找谁不好找了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过日子!你是嫌命太长了是吗?”
男人的声音快要震破她的耳膜,子衿懵了懵,云里雾里的问:“你和席教授认识吗?”
“不要告诉我,你连他是谁都没弄清楚就嫁给了他?”
天知道顾子默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掐死她,这个世上,除了顾惜西,也只有宋子衿这个死女人能让他分分钟方寸大乱,咬牙切齿。
不明白他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子衿蹙眉,平淡的告诉他:“他是谁我并不在意。”
她和席琛之间的婚姻本来就只是一场交易,在这两年里,她配合他演戏,两年后,互不相干。
至于他是谁,子衿承认自己好奇过,但这些时日的相处中,她也渐渐明白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多,日后就越难脱身。
顾子默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和顾惜西一样,爱到已经不在乎对方是谁,爱到哪怕那是片地狱也奋不顾身。
尘封的记忆犹如洪水在脑海四处冲决泛滥,那些明明已经模糊不堪的画面不知为何变得十分清晰。
一幕又一幕,奋力的侵蚀着他的心脏。
不多会儿,他的眼底,就被一片浓黑的阴郁覆盖。
顾子默紧紧的捏着子衿的肩膀,目光和语气一样,森冷,凝重。
他说:“宋子衿,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世界你爱上谁都可以,就是独独不可以爱上席琛。你不了解他,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他是没有心的,这辈子你都别指望他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子衿在看到他眼底溢满的恨意时,整个人蓦地一震。
“你……”
“愿不愿意相信是你的事,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说完,顾子默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背影竟然有些落寞。
子衿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控的顾子默,她靠在墙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想着刚刚他说的那番话。
他说席琛是魔鬼。
他还说席琛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印象中,席琛虽然性格淡漠,寡言少语,但待人都彬彬有礼,对她更是各种贴心,尽力做好丈夫的职责。
顾子默他,是不是对他有些误会?
……
回到病房,苏牡柔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
她看到子衿回来,也没有责备她为什么瞒着宋城的事。
两人围在宋城的床沿静静的坐着,过了一会儿,苏牡柔才忍不住哽咽的说:“我早上看到新闻的时候就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下了如此狠手……你说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上天要这样惩罚我。”
子衿听着,眼窝有些酸疼,安慰她:“妈,医生说了只要小城醒来就没事了,您要好好保重身体,他每天都盼着您出院给他煮他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呢。”
苏牡柔擦掉泪水,点了点头。
“凶手捉到了吗?”
“还没。”
“你说小城平日里也没跟人结仇……”后面的话,苏牡柔叹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子衿面色凝重。
这次的事件对方明显就是冲着宋城的命来的,而且还是和宋娇阳认识的人,到底是谁,想要宋城的命,又不惜牺牲宋娇阳?
这样做,他又有什么好处?
她正失神,苏牡柔突然问了一句:“对了,宋城的手术费和住院费,你从哪儿借来的?”
子衿刚反应过来,有几秒慌张:“啊……就、就是找席教授借的啊。”
又是他。
苏牡柔的表情变的有些严肃:“子衿,你跟妈说,你和他是不是在交往?”
“没有。”
“别骗我了,你们如果不是在交往,他和你又不是很熟,怎么可能会借这么多钱给你。”
“妈……”子衿舔了舔唇瓣,心一横,坦言:“我没和他交往,我已经和他结婚了。”
耳蜗轰鸣,苏牡柔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子衿看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