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仪在家中备好酒菜,便有一人飘然而入。
那女子着一袭紫色衣裙,配翡翠之腰坠,身姿窈窕,步履轻缓,长发不羁而舞,衣裙翩然惊鸿,面上似笑非笑,双眼似怜非怜,妩媚千万,却不少庄重之气,举手投足之间,百变莫测,难以捉摸。
“宰相大人,曲璃萤回来了。”
归来者,侍御史曲璃萤。
“顾小舞现在风头正盛,一时半会无法轻易撼动了,但是下官今天见到了那个七营长,虽然是托顾小舞的福气得了封赏,却不是泛泛之辈,虽然是绛元,大人还是痛下杀手除掉他吧,他不会安于一室之中的。”曲璃萤边饮酒边说道。
“本相也正有此意”,甘仪淡淡道,面上并无任何不舍怜惜之色,“逸景已经将这个绛元扶持上位,现在该如何动摇是好?”
“正是因为他是逸景扶持的,此一来根基不稳,二来逸景这颗棋子把控严密,不会为他免除后顾之忧,以便随时为了顾小舞丢车保卒,所以眼下不该急于我们施压弹劾,而是准备好金银,反间而行。”说到这里,曲璃萤顿了顿,笑道:“下官在外巡查多年,倒是赚了不少,宰相大人若是少了银子,下官可以借给您,五分利。”
甘仪气得作势要揍她。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说还来得及吗:不是主要cз」∠)_
友情提醒:注意逸景已经把保护顾小舞养女的仆役放到甘仪那边去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英雄气短
夏末入秋之时,天色亮的时辰也有些晚了,李长铭起身简单洗漱收拾完,天也才蒙蒙亮,思量着还是去和楚广良一起用早饭。
还未等他走近圆桌,将烛台熄灭,便见一片雪白拂过,风声不动,烛火黯然,好似鬼魅一般出没,长铭眼见此情此景,不及反应动作,眼看着那片白雪到了自己面门之前,才堪堪向后一躲,狼狈闪过。
不知何人作为,但似乎不愿善罢甘休,抢到他身前,以右掌击他心房,长铭不闪不躲,反而一手握刀鞘一手持刀柄,以横刀将其隔开。不想那人身法诡异,掌心宛转越过横刀,剑指点在长铭肋下一点,令他岔气,再顺手夺横刀,脚下左右划过半弧,与长铭近身相贴,眼看未待长铭反应就要将他撂倒在地。
长铭只得松手横刀,屏气振作,在对方脚上发力之前侧身一闪,以手肘借力撞向对方胸膛。
换做寻常人等,被他这一撞恐怕能摔出窗外,然那人只是一步摇晃便稳住身形,长铭再抢身而上,以手成掌横扫对方肩膀,对方也不慌不忙,向后仰面倒去,以横刀纠缠长铭右手。
横刀本就不是什么柔软之物,但也正因如此,长铭稍有不慎就得被人绞断手臂。
二人一来一往,将横刀在那人面上转过半圈也不见长铭有收手退怯之意,反而是那人略有犹豫,最终被长铭抢回横刀。
长铭手握横刀后退三步,方才费了些力气,肋下更是疼痛,此人并非三招两式可以制服,再如此下去,他怕是失了先机败下阵来。
那人并未再上前,反而听得一个清朗的男声责备道:“虽有长进,然生死不顾,若为兄方才不收手,你要把自己的胳膊拧断不成?”
长铭不由得惊呼道:“师兄?”
暗夜褪去,晨光初现。
面前这人白衣胜雪,飘然欲仙,衣袂无风自动,两袖宽广容风,白眉白发,面容却不过是个三十而立的英俊男子,薄唇紧抿,鼻梁高挺,额上隐约可见法印之文,双眼浅灰却不掩明亮其中。
静立于此,遗世独立,乘风而往琼楼玉宇,挥袖能驭雷电风雨。
长铭这位师兄,名为南宫煜麒。
长铭不顾自己师兄面无表情,兀自欢喜让师兄坐下,自己去煮水烧茶,又告知楚广良为自己告假,好好同师兄相聚一番。
“好些年不见师兄了,可都是去游历四海了?何以想起今天来找我。”
南宫煜麒打量他一番,淡淡道:“一故人居于此地,前来探望,顺便看看你。”
长铭无奈叹气道:“原来不是因为想起我这个师弟了……但是师兄有故人在此?”
“不错,但是他不认识我”,说着摸摸长铭的脑袋以作安抚,问道:“你面上血色不佳,是受伤了?”
逸景抬眼看了看堂下的谷粱以晴。也许整个宁武都没人知道她究竟年岁几何,毕竟她永远如十四岁小姑娘一番,只要眨眨眼,恐怕逸景都会被他骗过。然而她头上戴玉簪却引逸景注意,虽然不曾细看,但也知道那并非寻常百姓器物,转念一想,有个行晟在,便也了然,点头应允了谷粱以晴告假。
这边才送走谷粱以晴,那边楚广良便急忙前来,说七营长旧伤复发,敢请告假一天。
“他怎么了?”
“营长说不必劳烦,就是有些头疼脑热的,休息一两天便好。”
“给他送点药去,不要断药了,伤还没好,别再出事了。”
谴退了楚广良之后,逸景只是在宣武阁处理一些军务,便觉得心中烦闷难安,不知何故,当左思右想也不是因为李长铭生病,奈何就是心悸不已,最终还是放下了毛笔,往自己家中去,叫出萧声崖,便说李长铭染病,请她和自己一并去看一下,毕竟自己是兴主,多有不便。
没成想这两人去到的时候,李长铭正在同南宫煜麒闲话家常。
长铭知道自己师兄不喜尘世,更不便于对逸景明说南宫煜麒究竟何人,这才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