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你想开些,搬了家同样也可为师父守孝。”
“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小凤猛然打开房门,冲了出来,“我们孙家跟你们朱家从此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请你马上走。”
碧如望着她那双带着仇恨的眼睛,他并没介意,仍然心平气和地说:“其实,元吉叔有先见之明,他老早就计划让你们搬迁进村,好让大家彼此有个照应。况且这事也是得到你姑姑同意的。”
小凤怒视着他,火气又涌上心头:“你们是什么心思,难道我不知道?此事恕我万难从命,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传统观念,封建礼教象一道巨大的高山横亘在她和碧如之间,他们谁都不能越雷池一步。
没想到小凤现在会变得如此固执和如此疯狂,如此泼辣,打了人还如此理直气壮,今后还如何跟她相处?他本想前来劝她向元吉叔陪个不是,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碧如狠狠地盯了她好长一会,终于硬起心肠拨足离去。小凤从他怨恨的目光里看到他那种顽强的傲骨,钦佩之际不免带着深深的遗憾。
从此,孙朱两家断绝一切往来,但感情的波浪是会激起无数反复的涟漪的。虽然两家姻缘已断,但小凤那少女情怀却一直闪着碧如那英俊潇洒的身影,好象他在她心里占着特殊的位置,虽然佩珍一再要她忘掉那段情缘,但是当她闭上眼睛,他那高贵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她面前,她虽然也曾发誓要忘掉他,忘掉他!但是她做不到!
离开孙家,他便捷步如飞直奔回家。刚到村口,便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他本已心灰意冷不予理睬,但还是本能地回首相望,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腰枝袅娜,眉梢间风情骀荡。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朱彩珍。自她待在闺中绣花之后。已有好几年没见到她了,由于长期不受风吹日蚀,她的肌肤比以前更光滑白嫩了,加之她已发育成熟,更透出少女那种特有的青春魅力。她那双乌黑如钻的眼神中带着种柔情,而且是迷人的,但碧如却看出她那种掩饰不掉的轻浮。
其实她一直暗恋着碧如,只是由于少女害羞心理才没有当面道穿。今日见有幸相遇,便主动上前搭讪,她故作羞涩地柔声道:“阿福哥,”这声音听起来好甜蜜,好温柔。她那黑溜溜的眼珠对碧如毫无忌惮地注视着。
碧如故意转过身说:“好久不见,你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是吗?”朱彩珍甜甜地一笑:“唷,你说话越来越斯文了。”她说着,眼睛在笑,眉毛在笑,嘴角儿也在笑,每个笑里都媚态万千而风情万种。
碧如很讨厌她这种放荡不羁的举止,但碍于情面,还得以礼相待,因为毕竟她没伤害过自己,况且彼此又是一起长大的。
“你现在过得还好吗?”碧如的话令她激动不已,他真的很会体贴人。她那眉间眼底,洋溢着他从未见过的喜悦,可是却也有缕淡淡的怯意和淡淡的娇羞。她悄眼望着碧如怯怯地说:“说真的,阿福哥,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
碧如敏感:“你这话啥意思?”
彩珍脸上立刻飞上红晕:“难道你真的不明白?”
碧如不语,脸上一片迷惘。彼此沉默了片刻,碧如见她花容失色,便立刻转话题道:“伲说说别的好吗?”
彩珍噘着嘴,明显有点不高兴,“你是嫌我长得丑,是不是?”她干脆来了个直接了当。
“不,”碧如心情懊恼,无精打采,“我现在没心思再找对象,小凤这件事对我打击太大。对不起!我已经发过誓,再不想出门招女婿。”其实他心里清楚,彩珍也是独养女,不说也知道,当然也象孙家那样入赘招婿。
彩珍不觉一怔,但她见碧如年轻美貌,不但聪明能干,而且为人厚道。但想父母就她一株独苗,定然不会让她嫁出去。彩珍忽喜忽愁,柔肠百转,可碧如言下之意已决,叫我如何是好?然而芳心可可,深情款款,一缕情丝早已牢牢缠在他身上,她只觉心内恍惚,难制,“阿福哥,就算你讨我回去,我也愿意。”
碧如为之心颤,但一时又不知所措。看着她一脸痴情,又不好伤她的心,于是心念一动,巧言令色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但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容我同叔叔商量一下,好吗?”
彩珍无奈地点点头。
回到家里,碧如跌坐进靠椅,一时心事潮涌翻腾不息;想起往日师父一家对他的恩情,竟自不敢忘怀。但眼下由于小凤的任性和无知,终使朱孙两家反目成仇,看来我与小凤的情缘已尽。他闭上眼睛,试着想尽快忘掉她,他知道自己一时忘不了她,但他终究拗不过元吉叔的权威。
其实刚才的情景元吉已亲眼目睹,未待碧如动口,元吉便上前说道:“彩珍是阿二的独养女儿,如果你想上门做女婿,她们肯定求之不得。但是我不会答应,你父亲在天之灵也决不会答应。”
“她刚才跟我说,愿意嫁过来。”
“她说的是孩子话,真正决定她终身的还是她父亲。”元吉见他一脸迷惘,便旁敲侧击道:“伲同孙家是彻底完了,甭提了。”说话时脸上似乎带着一丝无奈和哀愁,叔侄俩有同样的感受。
“要想成就大业,必须要有个能干的女人做帮手,朱彩珍我是看不上的,她太娇气。你不是曾对王先生的女儿有救命之恩吗?我看这小丫头不错,有智慧能成大事。”
碧如脸上一红,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