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正好。”元吉见他一脸愕然,便笑着解释:“你想想,伲现在两手空空,等伲奋斗几年有了些家产,不正好同她成亲吗?”
“再等几年,恐怕凤凰早就飞到别人家去了。”碧如一脸愁容。
“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就要死缠烂打的盯住人家,决不让别人抢走。明白吗?”
叔侄相对凝眸,心照不宣。
斗转星移,转眼就是腊月廿七。自从永春仙逝,孙家的生意日不如前,加之孙家又是外来户,在此一没山地,二没稻田,仅靠行医糊口,收入单微,母女俩的生活陷入了困境。她们渴望能有人帮衬一把。可是小凤唯一的亲姑姑不幸难产而死,姑夫春桑又因操劳过度及怀念亡妻而哭瞎了双眼。
从小凤那晚被人qiáng_jiān后,几个月以来,她的身子逐渐显了,虽然她用皮带扎紧肚子,穿宽松的衣裳,但偶尔的用心,脸上的斑纹及七拱八轿的身体却瞒不过一些人的眼睛。那些生过孩子而专门注意别人的女人们就在背地里议论起她来。开始是几个人叽叽咕咕,后来干脆就把她当成谈笑的对象。
眼看着女儿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佩珍只急得惶恐不安,六神无主。一连几日,她拒绝出诊,关紧门窗在家准备绝食。这时母女俩坐在床沿抱头痛哭,悲恸不已。
“我真后悔,若是当初不是那样固执,听从姑姑姑夫所言,早一点搬迁进村,就不会弄成这样了。”
“妈,都怪我不好,要是我不去侮辱族长,我也不会弄到今天这种地步,我还会象以前那样快乐的和阿福哥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在说啥都没用了,太晚了……”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小凤惊觉地放开母亲,抽出短剑奔向堂屋。她心惊于此人的出现,原来来者是碧如的兄长碧林,她冷冷地看着他问:“你来做啥?”
碧林抬起眼睛注视她:“你们刚才的话我全听到了。如果你还当伲朱家是朋友的话,就听从我叔叔的安排,赶快搬迁进村。”
小凤依然杏眼圆瞪,脸上却冷然无情。见此情景,碧林不由蹬足大吼:“为啥不说话?难道你们还有顾忌?”
小凤抬起眼睛来,一抹泪影浮在眼珠上。“我已经无颜面对阿福哥了,就算阿福哥能原谅我,族长也不会饶恕我,我自己也无法面对……”
碧林见她突然变得如此模样,甚感幽伤。他知道她心里有解不开的疙瘩。不由分说的,拉过她的手拨足就跑,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之间会有如此强的手劲,小凤几次欲拽都不能。一阵狂奔,二人很快便来到朱家。一进门,碧林便将她推到碧如房里,然后反锁上门,躲到门外屏息聆听。
面对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本该是万般柔情,百感交集。但此时碧如是柔肠寸断,苦苦彷徨,因为彼此都知道,两人面前已经产生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跟一个被人奸污过而且已怀孕的女子结婚,会被人骂成是乌龟,而一生一世都抬不起头。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最大的耻辱,任何一个男子汉都无法容忍。彼此沉默对视,很久很久,他们谁都没说一句话。
性情刚烈的碧林见了不由大怒,推开房门,便朝兄弟大吼:“碧如!你是个懦夫,是个胆小鬼,你没有勇气面对现实,也根本不配做小凤的丈夫!”他见碧如不吭声,火更大了,“如果你敢嫌弃她,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
“放屁!”这时元吉突然闯进屋子,“你懂个屁!你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你让她自己说!”元吉此时几乎是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朝她脸上挥上两拳。
她惶惑而迷惘,抬起头来,面对碧如,蓦然间,觉得十分沮丧,十分烦恼,十分懊悔。但从碧如眼神中,她感觉到他早已经原谅她了。她犹豫片刻,终于鼓足勇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元吉面前,“我对不起叔叔,我误解了你一片好意,求你原谅!”她朝元吉磕了三个头。元吉一时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但他生来铁石心肠,素无怜香惜玉之心。依然板着脸一语未发。
突然,门外专来一片嘈杂之声,碧如打开大门,忽见一人奔进屋来大唤:“不好了,上天井孙家着火了,求族长快召人去救火。”
小凤大惊失色,定睛一看,见是表姐彩珍。情知不妙,忙疾奔出门。碧如立刻紧随而至。元吉掩上门后,便以族长的威望,很快召集全村所有男子赶至上天井救火。
碧如赶到屋前,只见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小凤只急得在门前号啕大哭起来。过得片刻,碧林提着水桶也随之赶到。不由分说的,碧如夺过水桶便将自己全身淋个湿透,放下水桶,他深深望了眼小凤,然后冒着滚滚浓烟冲进火海。
过了一会,族人都已陆续赶到,在元吉的号令下,大家争先恐后奋力扑救。经众人一番努力,火势开始渐渐减弱。当元吉蓦然转首间,发现碧林不在救火,却站在一旁望着火海发呆,甚感诧异。他走了过去,冲他大吼:“碧林,你不去救火,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碧林猛然转过身来哭丧着脸说:“碧如还在里面,恐怕他不行了……”
元吉顿时捶胸瞪足,“你为啥不早说?”碧林脸色通红,一时哽咽不止。
谁知话音刚落,忽见火海中突然窜出一人,背上似还负着一物,见此情景,元吉忙夺过旁边一只水桶朝火人身上泼去,顿时星火熄灭,冒出几缕白烟。元吉见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