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小队又把扬旗,川娃子几个召集到了身边。
川娃子眼巴巴地看着丁文:丁大哥,实在不行,咱干脆硬闯军官大队得了。
“那可不行!”扬旗首先反对。军官大队,他并不陌生。前些天他就听警备队的弟兄们说过,那是美军专门关押志愿军排以上干部的地方。大致位置在战俘营西南山脚下,不光离72战俘营最近的一大队,二大队有几百米的距离,而且美国人防守很严,设了好几道岗哨。平时就连警备队的人都很少进去。硬闯,那结果可想而知。
川娃子:怕个逑?大不了格老子搭上一条命……
丁文苦笑下,拍拍川娃子肩膀:“兄弟,这事可不能由着性子来。再说,我就不信,偌大个战俘营,咱找不到一个领路的。”丁文嘴上这么说,心里比谁都着急。
川娃子:那咱咋个是好?
扬旗:丁大哥,要俺说,干脆咱还是自各先干起来得了。
川娃子:要得。丁大哥,俺们弟兄们就信得过你,你就领头干得了。
另一个战俘也说:丁大哥,甭犹豫了。在咱这弟兄们就认你,再说,俺可听警备队的老乡说:这小队长本来就是你的。你不干,才……
丁文眉头一蹙。
那天唱歌事件发生后,丁文被抓进警备队。刚开始,孔祥瑞还是对丁文手下留情的。他和丁文都是中央军校二十一期毕业的。俩人在校期间并不认识,但毕竟是校友。见面还是经常事。xx军起义时,孔祥瑞也在xx军,尽管只是一个刚随新兵来到部队的军需官,但他还是听说了丁文是川康剿匪副总指挥的公子。孔祥瑞记住了。唱歌事件发生后,丁文被带进警备队忏悔室,孔祥瑞信心满满,在他看来,当年一个国民党高级将领的儿子一定是被裹胁参加起义的。他试图说服丁文,让丁文当小队长,但他没有想到,丁文拒绝了。不过,对丁文他依然抱有幻想。所以,那天丁文虽然被打得昏死过去,但并没有伤筋动骨。
想起警备队的事,丁文忿忿地将拳头砸在地上。“弟兄们,今,我把丑话撂这,咱好歹是中国人,卖祖求荣,当汉奸的事,我丁文不干,你们也不能干!”停了下又说,“鉴于目前的情况,这领头的事,我干了。不过,咱们还得继续找。”。
扬旗长吁口气:大哥,俺们都是睁眼瞎,受苦人,一切全都听你的。
川娃子拍拍胸脯:丁大哥,从今起,俺们就跟你干了,你指东,俺们绝不打西。,你叫俺们撵鸡,俺们绝不打狗。
“唉——”丁文长叹一声,“看来咱们只能边干边找了。”
这一夜,他们商量了很久。川娃子甚至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但他们中大多数人最终还是没有回到家乡。一些人留在了异国他乡,一些人身不由己地漂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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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王效美和孔祥瑞把血书送到了威尔斯办公室。
这几天,可以说,是王效美和孔祥瑞最得意,也是最卖力的几天。最后在血书上签名按手印的,除了各大队小队的俘虏官,警备队员,还有一些普通的战俘,人数大概在五、六百人之间。这些人出于种种原因和目的,选择了去观地讲,他们这是自愿选择的。当然,也不乏有极少数是惧怕淫威,违心做出的选择。但毕竟王效美和孔祥瑞他们并没有采用任何强制手段。对于王效美和孔祥瑞而言,搜集到五、六百人签名按手印,已经大大超过了他们的预期,用王效美的话说,旗开得胜,可喜可贺。
不过,王效美和孔祥瑞还是没有见到威尔斯少校,血书交给了副官亚丁。
王效美前脚刚走,威尔斯就回来了。看完血书,威尔斯笑了:ok,ok。看来,这些人,对我们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亚丁:少校,只是太少了。签名的只有……
威尔斯哈哈大笑:no,no。只要我们拿到这些战俘的签名,哪怕只是几个人的,它也是我们的筹码。谈判的天平会向我们倾斜的。
几十分钟后,血书摆在了杜德准将的办公桌上。
杜德翻看着战俘签名,不时得意地点着头。看完站了起来,喜笑颜开,走到威尔斯跟前哈哈大笑:亲爱的阿瑞斯,这回你又立大功了。这就是一颗重磅炸弹,不!不!它的作用应该不亚于二战时期我们投放在日本广岛、长崎的原子弹。
几天后,这份血书,辗转出现在了中华民国驻韩国大使馆,最后到了李奇微将军手上。
一年之后,美国方面正式提出自愿遣返原则,重要的依据就是中国战俘拒绝遣返。
血书最终成了我们中国人自己酿造的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