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凛城外缘-巨之森】
头顶的天空被一层泛滥的古铜色渲染着也吞噬着。
仿佛有一颗土褐色的巨大陨石在坠落的时候被一种骇然的力量瞬间击中,然后破碎、爆炸,进而扩散出成千上万的细小颗粒,挤塞在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里。与此同时,在空气中滚动着一种森然的寒风,把这种天地间流浪的土褐色吹卷出呜咽的哭泣声,翻涌在辽阔的苍穹上阵阵嘶鸣。
森林边际的前方是一片辽阔的草原,草原的尽头又是一片巨大的森林。
仿佛乎爵督面前这片空旷的草地是两个巨之森林的僵持战场。庞大的他们彼此在流动的风中解读对方的思想,站在被古铜色包裹的天空下等待着最佳的致命时机。
乎爵督和赤狐矗立在这边的森林端头,像是这片森林流出来的两颗紧张的汗水。
“三叔,你找到我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呢?”
“没有呀!我在陵丘只看到了你,那有什么其他人。”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哦,没事。”
乎爵督有些木讷地说着,他呆呆地看着那个被风丝卷动的前方,黑压压的眼睛中放出两束担心而忧虑的光芒。
“三叔,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寒凛城就可以了!你没有这个必要陪着我。”
“嗯?”
赤狐加快了脚步,走到乎爵督的侧面抬起头看着他。
那些从前面不断扑来的冷风,挥动着乎爵督英俊的脸颊。他高高的眉骨隆起在光滑的额头上,使得那对琥珀般泓邃的眼眸笼罩在一片狭长的阴影里。
乎爵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无力地说着:“我,现在的命数有些不一样了。”
他的脸上明显泛起一层冰凉的暗潮,仿佛走在路上的他被掏空了一切。
“三叔,”
乎爵督叫了赤狐一声。
“嗯,我在。”
赤狐反射性地应了一句。
“你听说过「寒城四仕」吗?”
“喊成四十?.....没有。”
“我,暗寒兮,血见愁,还有暮晨雪,我们四人因为各自拥有不同的能力而被老魔主-殿嗔赐予共用的名号和不共用的土地。我的剑术不错,所以掌管易守难攻的「北辰」。暗寒兮是帝国内最出名的刺客,所以总是陪在二皇子-愿天戈的身边。而血见愁则是帝国内最出名的用毒与解毒的高手,所以老魔主把他安排在「血雾之谷」。至于,...暮...晨雪....”
乎爵督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低沉的声音突然断了一下。他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许多,在那个羊皮卷一样旧黄的天色下显得有些痛苦。
他继续无力地说着,只不过他低沉的声音中明显多了几丝颤抖。
“.....暮晨雪是上一纪的灵族纪王,她的「天函模式」可以连通兽族,通过做法或者结印的方式能够调动不同属性或者类别的巨兽,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召唤之术。”
“哦,原来是这个女人呀!我知道我知道!”赤狐连连点头打断着乎爵督。
“暮晨雪是吧,好像老四就被她召唤过一次。”
“老四?”陷在伤感中的乎爵督,突然不明所以地问了起来。
“对啊!老四嘛。就是那个‘土’之继承者--顾世土麒呀!”
赤狐半张着自己的嘴巴没有合住,然后斜斜地看着乎爵督的背影,脸上是一种嫌弃业余而懒得解释的表情。
乎爵督迟钝地点点头,然后放慢了脚步。
从对面前仆后继的冷风穿过低空的时候总是会席卷着一股像哭声一样阴森的声音,乎爵督近乎精致的脸容在这种风声的吹弄下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掩饰着某种情绪,硬着头皮说:“三叔,你知道吗?这三个与我要好的人,就在一个月前被当做实验品囚禁在「六元塔」中,而且他们都.....因我而死。”
“出了塔后,我的师傅便被我的师哥杀死,我的师弟为了替我和师傅报仇,现在生死不知。你救了我,现在又要和我一起去守护魔族的寒凛城。我担心我唯一可以挂念的人,也会因为我而遭遇不幸。”
“臭小子,你又在哪里胡言乱语了!难道以我赤狐的业力,和你在一起时,会成为你的绊脚石吗?”
赤狐半眯着自己的眼睛显得自信而内敛,它摇摇头,做出一种替乎爵督杞人忧天而感到不值的动作。
走在前面的乎爵督松了一口气,他眨弄了一下那对宝石般黑耀的眼眸。发自内心的笑了一声,然后便继续赶路了。
高空中那一大团像涨潮一样凶猛涌动的褐色物体,把天地之间原本遥远的距离翻涌得无比接近,仿佛那是一股巨型的陆鲸喷出的怪异分泌物。
越是往前走气温就下降的越快,仿佛就要下雪了一样。
冰刀般刺来的冷风,无形中弥漫着一股可以让人变得迟缓的力量,仿佛体内的热血全被冻住了。
娇小的赤狐像一片红透的花瓣一样跟在乎爵督的后面,走起来倒也不费事,反而觉得自己的后面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推着自己靠近乎爵督的那个部位。
“喂,臭小子!你能不能走快点儿!”赤狐生怕自己会撞上乎爵督的屁股,所以身体一直都准备着一种急刹车的动作。
乎爵督听见了之后便扭过自己的脸隅,然后把自己那颗漆黑的眼球滑到眼角处瞪着赤狐,轻蔑地说:“当然不能!前面涌来的冷风全都让我一个人给顶住了,你走在我后面倒是一点儿也不费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