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不太方便,你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吧。”她的直觉告诉她阿文这个电话和医院里霍俊泽的手术有关,生或死,也许就在这一分钟之间。
就这样,她的手心不自觉的冒出了冷汗,手脚发麻,浑身无力,好像真实的自己根本不存在一样,找不着实感。
“子冲怎么了?”阿文还在犹疑。
“你快说。”她再也按捺不住了,一下子吼了出来,声音发着颤,电话里头一下沉默了。
隔了好半晌,阿文才小心翼翼道:“姐,你没事吧?”
她闭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稳定了情绪,道:“你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阿文哦了一声,道:“子冲安排进医院的人,刚刚动完了手术,没有生命危险。”
她猛地吁出一口气,眼泪下意识的流了出来,止都止不住,嘴里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想好好的哭一场,这一句“没有生命危险”,来的太不容易了……
阿文能听到她激动的呼吸声,能感受到她似乎在哭泣的声音,幽幽道:“姐,没事吧?子冲也没事吧?”
她捂着自己的嘴,尽量让声音不发出来被人听到,直接挂上了电话。
她趴在桌上,痛快的哭了一场,似乎这情绪已压抑了太久,再不发泄,她就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哭得眼睛发肿,一直到眼泪流不出来才停止,她不敢用纸巾去碰已经,一碰就疼。
这个时候,里屋忽然传来当的一声响,是子弹撞击铁盘的声音,她蓦地站起来,知道子弹取出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刘易站在了门口,对着她的脸色依然不好,冷冷道:“冲哥没事了,如果你想关心,可以看看他。”
话说的很勉强,程飞扬想肯定是刘叔让她来说的,“我现在可以看他了?”
“可以。”刘易撇撇嘴,依然没好气道:“免得冲哥心里不舒服。”
程飞扬也懒得跟她计较了,立即起身前往段子冲的床边,段子冲安稳的躺在床上,脸色还是发着白。
刘叔将工具收起来,摘下了带血的手套,道:“可能还得睡会儿,幸亏回来的及时,再拖一两个小时,估计就必须去医院输血治疗了。”
“他真的没事了吗?”程飞扬问道。
“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子冲体质好,应该没事,换了别人,老实说,我不敢确定。”刘叔说完就出去了。
程飞扬静静看着段子冲,心里已经没有那么担心,霍俊泽那边没事了,段子冲这边也挺顺利,事情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担惊受怕了一整天,程飞扬很快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靠在段子冲的床边就睡了过去,等到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和第三只手牵在了一起,她一下坐直身体,和睁着眼睛的段子冲对视个正着。
“你醒了。”她幽幽道。
段子冲抿嘴微笑,“昏迷的感觉很不好,还是想快点睁开眼睛来。”
“你还是闭着眼睛吧,流了那么多血,身体一定很虚弱。”
段子冲摇头,“这些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最痛苦的日子,是在一个铁笼里戒毒,那段时间,简直活在地狱,那都能挺过去,这些算什么呢?”
“你在铁笼里戒毒?”她有些惊讶,虽然曾经听段子冲轻描淡写的说过戒毒这事,她并没有深问,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残忍。
“没有办法,毒瘾上来了什么意志都会消失,我只能求刘叔把我关在铁笼里,你知道吗?我用牙咬过铁笼,所以后槽牙磕掉了一排,还用头去撞铁笼,总是撞得头破血流,简直生不如死,甚至想过咬舌自尽算了,刘叔为了要我有意志撑下去,不让我做傻事,就把子皓整天拉在我面前守着我,我看到他,想死的心一点点开始瓦解,他陪我说话,给我喂饭,帮我擦身子,终于,我熬了过来。”
程飞扬听着眼睛发红,段子冲的经历,比她经历的魔鬼训练还要痛苦,魔鬼训练只是身体的负荷大,大不了一点皮肉之苦,治疗一下,忍一下就过了,可是毒瘾是对精神的摧残,想要彻底去除,完全是精神的洗礼,段子冲的意志力,相当的惊人。
“也是在那个艰难时期,我下定了决心,毒瘾除了之后,一定要干一番大事,有所作为,一定要让子皓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不能让他在为我操心,呵呵,”他冷笑一声,“虽然我还不能做到让他不操心,可是起码我做到了让他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我现在,也不再是以前的小混混了。”
程飞扬同意的点点头,“你很强,我为你骄傲,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不确定自己能熬过去。”
段子冲盯着她的眼睛看,忽然道:“你哭过了吗?”
程飞扬一愣,才又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酸涩,微疼,之前哭泣的太厉害,肿掉的眼睛这会儿还没有恢复。
她有些尴尬的眨了下眼,将目光挪开,回避了段子冲的这个问题。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那么我这一枪,挨得也算值得。”段子冲欣慰道,抓着她的手紧了些。
她知道段子冲会错了意,很想澄清一下,可是见他如此虚弱却又高兴的脸,忍不下心。
“你不是发过誓要好好地活下去,为了子皓,要有一番作为吗?为什么受了伤不在医院让医生给你治,幸好我们回来的及时,要不然你也有危险,而且这里条件简陋,始终不够安全,还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