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浅一笑。如果眼前有一面镜子,他一定会惊讶,原来自己也能露出这麽柔和的表情。
「说好了,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既然设下的界线已然被打破,那就这样吧。
言书廖拼命点著头,他不想又被庄夏说恶心,努力克制著快决堤的泪水。
吸著鼻子,一抽一抽的,他听见耳边轻轻的笑声。
言书廖不能说太多话,怕自己真的会哭出来,他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挤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嗯…我们…一辈子…都是朋友。」
感觉到放在肩头的手稍稍用了力,今晚,或许是距离庄夏最近的一次。
那人的笑容太过温柔,言书廖看著看著,明明是该感到幸福的,心竟然没由来地痛了。
☆、牵手的友谊022
十二月的初阳从窗户穿透而入,照射在脸庞上。
言书廖一早就觉得头晕,昨晚他忽然心血来潮的搭了两小时的计程车,就为了去山上看今年唯一一次的月全蚀。
在冬天夜里吹一整晚的寒风,结果就是,他发烧了。
看著温度计的红色指标停在39度上,轻叹了一口气。
今天是一周一次的提报日,言书廖的心情很矛盾,他想见庄夏,又不想见他。
从他们交换名片後,已经过了一星期,庄夏没有联络他,言书廖当然更不可能主动联系。
可笑的是,他竟然整个礼拜都关心著来电显示。脑子明明很清楚,反覆检查手机的行为却背叛了他的心思。
所以说没事交换什麽电话啊!
言书廖自嘲一笑。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失望。
他艰难的将身体撑在电脑桌前,就算本人无法到场,也不能因为他个人的理由让工作开天窗。
把所有资料传到公司电脑,言书廖在线上和老吴交代几句後,他连电脑都没关机,整个人就往床上倒去。
他身体弱,向来是小病不断,大病不患,发烧了,吃药睡过一晚,也就好了。只是每当这时候,总是特别希望身边可以有个人陪。
小学丧母後,他就和父亲分担起家事,高中加上大学为期七年的住校期间,煮饭、打扫,他做得甚至比女性还好。言书廖很独立,但如果可以,他更希望有个人能够让他依靠。
这样的想法或许不够男人,但其实无关男人、女人,每个人都只是想找到对的那个人。
眼皮很沉,他慢慢阖上双眼,此刻心中的失落感让言书廖不得不承认,他果然还是想见庄夏。
意识蒙胧中,依稀听见门铃声响,言书廖疲惫的睁开眼,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从窗外看去,外头的天色已是一遍黑。
拿起床头的手机确认时间,才发现竟然有九通未接来电,老吴拨了两通电话,其他的,都显示同一个人的名字。
庄夏。
言书廖弹起身子,他坐在床上不可置信的看著手机萤幕,此时又听见门铃声,刚才果然不是幻听。
这麽晚的时间,不会是推销员,就怕是有什麽要紧事。
尽管全身重的像铅块,脑子里像有火在烧,言书廖还是撑著彷佛随时会倒下的身体来到门边。
头疼得快裂开,他想也没想,拉开门闩,就迎上门外那人。
言书廖一愣,呆滞的看著对方,他正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睡梦中,全身的力气就一下全被抽空。
在晕倒前,那人一把扶住他,耳边听见对方急切的声音。
「言书廖!」
啊,多麽令人怀念。
☆、牵手的友谊023
当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额头上贴著退烧贴布,再稍稍翻身,他察觉到枕头也换成了冰枕。
虽然身体的不适并没有完全消退,但凉快的舒适感,确实让头痛舒缓许多。
他才想继续回到梦乡,就听见外头传来咚咚咚的规律声响,应该是刀在砧板上的切菜声,言书廖这麽想,缓缓闭上眼。
忽然,他猛地睁开双眼,霎时清醒,急忙的下了床,连拖鞋都忘了穿。
到了客厅,就看见站在厨房的男人正背对著他,明明穿著一眼看去就知道价格不斐的订制西装,却一手压著葱,一手握著刀,旁边还有一锅散发香味的料理,画面是怎麽看怎麽不协调。
「庄…」是庄先生还是庄夏?言书廖一愣,他竟然连该怎麽称呼对方都不知道。
言书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光是看著他站在厨房的背影,都能让胸口无法克制的骚动著。
多久了?有多久没看到这人做饭的样子?上一次,自己甚至还站在他身边。
他向前走了一步,忽然一阵头晕,「嗯…」言书廖发出低吟,虚弱的靠著墙边。
庄夏一看到他,洗完手,取过餐巾纸将手擦乾後,大步走向他。
他的第一个动作,竟然是撕掉头上的退烧贴布,「要换了。」
庄夏的态度,就像这十年来不曾断联般的熟络。
他们的距离很近,庄夏用单手抓著他的右手臂,可能是怕言书廖跌倒。
幸好在发烧。言书廖忽然庆幸他有正当的理由,可以掩饰脸上那不自然的红晕。
「温度计在哪?」
「床头柜…」他低著头,不敢看对方一眼。
好在庄夏没有使用原始的额头测温法,否则他可能真的要晕过去了。言书廖松了一口气,却也觉得有些可惜。
「走得动吗?」
他静静的点了点头,又看了厨房一眼。
「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