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太关上手机,放在鞋柜上。
额头埋进抱着的膝盖,闭上眼睛。
夜晚好安静。没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就莫名地寂寞了起来。
仁说的话闪过脑海。真白的事、雨伞的事、约会的事。
听到真白的呼吸声,空太拼命把它当作摇篮曲,努力着想赶快睡着。心里想着,明天要针对今天的事向真白道歉,然后获得原谅,再心情愉快地离开樱花庄吧……
5
睡醒时感觉糟透了。
蹲坐实在不适合睡觉,所有关节都在痛,别说是站起来了,连转动身体都有困难。像要松弛僵硬的手脚,空太花了很多时间才从鞋柜与墙壁间爬出来。
接起来自柜台取代闹钟的电话,被催促着赶快办理退房,空太便带着稍晚才起床的真白离开宾馆。
外面下着雨。以六月来说气温颇低,稍有凉意。
真白抬头看了灰色的天空。
空太也跟着仰望。
两人起床后一句话都还没说。
错过了道早安的时机,总觉得现在才说也没意思,就连离开房间时,空太也只是用下巴示意门的方向而已。
在电梯里也是,走廊也是,甚至连在无人柜台还钥匙时也没说话。
真白则更顽固,不但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看都不看空太一眼。看到那「已经有长期抗战的准备」的态度,空太也没了道歉的打算。
既然你想这样,那也正合我意。
反正已经要离开樱花庄了。
已经不用再与椎名真白有任何瓜葛。
随便你想怎么做。
这场雨恐怕没这么快就停,真白想在雨中走回去。看着她柔弱纤细的背影,空太无意识地叫住她。
「椎名。」
「……」
真白只是稍微回过头。
视线朝下,不看空太。
空太由下递出细长的包装,好让它进入真白的视线里。那是在购物中心买的伞。
「拿去用吧。」
硬塞给她之后,空太自己爬上了天桥的楼梯。
现在觉得冰冷的雨很舒服,能洗去不喜欢的东西。借由虐待自己,沉浸在接受惩罚的心境。虽然没有人原谅自己,但却觉得仿佛已经被谅解了一般。
缓缓地走在天桥上仰望着天空,边被雨水打着。
眼前突然被蓝天覆盖。
追上来的真白把伞伸过来。是天空蓝的伞,内侧画了天空图案的伞。对真白来说虽然有些太过华丽,但比起美咲借给她的红伞要好得多。
「这把伞是怎么回事?」
「因为某人似乎很想要,所以就想买来当礼物。」
「这样啊。那还给你。」
「不用了。给你。」
「那要给某人的礼物呢?」
「你是不是误会了?」
「没有啊。」
「我说的某人指的就是你啊。」
空太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边说边走了起来。
真白小跑步地跟上。
在空太的身边撑起伞,结果走起路来变得很不方便。
「谢谢。」
「……没什么,不用在意。」
「嗯。」
真白低着头。
「空太……」
「嗯?」
身旁的真白抬起头来。这是今天第一次四目相交。
真白正打算说什么而开口的那一瞬间,有人从后面叫住了他们。
「你们两个。」
站在后面的是穿着塑料雨衣的警察。因为没带伞,所以连帽子上也戴上了塑料套。
「你们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