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你自己砍木头按上!”
这晚,书生的嘴就像缠了胶带,姜七七一个字没撬出来。
第二天,姜七七给他拆了冬衣袖子,改成大小合适的,他才勉为其难的给她讲了那贵客的来历。
原来那贵客叫易诚,来自京城。
易诚祖上是经商的,到了他爹这一辈,他爹不好商人的钻营,读喜欢舞文弄墨,还喜欢游山玩水,在山水中寄托自我。
若不是有个厉害的亲家,易家生意几乎维持不下去。到了易诚这一辈,易诚大哥是个能干的,从他爹那接过一堆烂摊子,不过两三年,他便收拾好,甚至扩大了生意,家里便又好过起来。
易诚性情和他父亲差不多,都喜欢看书。家中的生意有自家能干的大哥接手之后,他就彻底放飞自我,完全沉浸书本中。
与他爹的附庸风雅不一样,他是单纯的喜欢读书,博览群书,且有过目不忘的能耐。
按说,他要是去考个功名,也是可以的。
他偏不。
京城中的书读完了,他便让他大哥去各家藏书借来读。如此过了三五年,那些书都满足不了他的求知欲了。
这奇人就想出自己写书。
那么写些什么呢?他苦思冥想几日,在一次吃了蜀菜之后,就决定写山水日志。
他这个山水日志和他爹的简单写几句无病呻吟,悲秋伤古的诗句不同。他写得更详细些,奇人异事,风土人情,山川地貌,他什么都写。
这位真称得上是个奇人,想法一出,便给皇帝写了封信,意思是自己有这个志愿,希望能得到皇帝的支持。逢上皇帝心情好,大手一挥,给了他一块可以到处行走的令牌,还派了一队人保护他。
第26章 26.一往情深
谁也不知道易诚给皇帝的信里都说了什么, 竟让皇上那么爽快的给他拨人。
皇帝手里的人, 那个个都是精英, 多少人眼红不已。
易诚却没接受这份天大的荣宠, 不,应该说是没有完全接受。皇帝拨给他的人, 他只留了一个, 其他全送了回去,说有皇上的令牌, 就足以。
奇怪的是,皇帝也没发怒, 由着他。
易诚拒绝了皇帝派来的人, 又拒绝了家里给他准备的百十号仆从, 只带了自己的小厮,就这样一辆马车, 两匹马, 三个人开始了旅程。
第一次, 他们去的就是蜀州, 整整去了三年, 今年回来, 给皇帝送了书, 在家过了个中秋节, 便又出发了, 这回却是往北。
姜七七听了有些无语:夏天往炎热的南边, 冬天往寒冷的北边, 这人确实是个奇葩。
陆闻人尽量用客观的语气讲了易诚的事迹。易诚做的事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京城里几乎人人都知道他,大多数人听了,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会摇摇头,叹他不务正业。
有才气,有皇帝赏识,他做什么不好?非要去游山玩水?
但他没在姜七七脸上看到类似的情绪,她听完,竟轻笑一声,“这易诚倒是个妙人。”
“啪”
陆闻人劈断一根细柴,扔进灶炉中,火烧得很旺,两团火苗映在他黑沉的眸子里,似乎也渐渐烧到他心里,让他一下陷入焦灼煎熬中。
他状似不经意的道,“许多人说他不务正业。”
姜七七摇摇头,“人这是志向高远。”
她这话如油一般浇在陆闻人心中那团火上,心火猛然高窜,陆闻人只觉得心口一滞。
他原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这时完全沉下来了,“大丈夫的志向应当在朝堂之中。”
姜七七往滚水里放进削好的面条,“你要是真觉得他不务正业,你昨天怎么跟人待了一整天?我看要不是天黑,你都不愿回。”
书生的性子,她也了解一些,若是不耐烦别人,他绝不可能待那么久的。想来,那易诚性情不差。
陆闻人解释道,“他那有许多书,我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姜七七简单粗暴的戳穿他的小小谎言,“薛小白都说了,你跟那贵客说话呢,说了一上午。”
薛小白是薛里正家的孙子,昨天陆闻人使他来说,午间不回来吃饭的。
陆闻人:“......”
这女人,果然是上天派来气他的!
薛家。
东厢房里,俊朗的青年搁下笔,转着酸疼的手腕看着外边,不知不觉一夜过去,外边已是天光大亮。
他起身活动活动坐麻了的腿,碰了碰守在一边打瞌睡的小厮,“起来了。”
“啊?天亮了?”长生揉揉眼睛,摇晃着身子站起来跟在自家公子身后出门去。
家里住了京城来的贵客,里正生怕怠慢了人,早早的就起来等在院子里,等贵客房门一打开,他就迎上去,“二公子。”
易诚礼貌的回礼,“里正不必客气,我等此番许是要多借住几日,还请里正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