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极为空旷的地带,正中央坐着一个人,背对他们。
“这人是……”楚夏一眼就看到了他,瞳孔一缩。
在睁眼之前,他完全没有发现这里还做了一个人。
“恐怕是这遗迹的主人。”沈凡道,他目光微凉:“死去多时的遗迹之主。”
“死了?”楚夏睁大眼。
这么一想,他的确察觉到几分奇怪之处——他们来这这么久,那人都没有转过来,甚至没有出声。
温元良最为大胆,他上前几步,绕过那人,挑起眉:“的确是死了,看其气息,应是天仙期顶端,寿元将近在这里闭死关。”
“大陆很久没有大罗金仙出现。”沈凡冷声道:“因寿元耗尽而死去的天仙从古至今数不胜数。”
他盯着那具尸体,眸色深沉。
楚夏安静如鸡地在一边待着,趁那两个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蹭到严纪身边:“你好点了没?”
“好多了。”严纪低声道:“谢谢你的丹药。”
他看着楚夏犹疑了一会儿:“你是人类吧?为什么要救我?”
楚夏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思考片刻后答道:“大概是因为你与从前的我很像,为了复仇不择手段。”
他看严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道:“不过当时的我得到了救赎,努力了几年后终于成功复仇。你也一样,虽然复仇很重要,但不要为此付出性命,好好修练,终有一日可以亲手将仇人斩杀。”
“夏夏说的救赎是墨阎吗?”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温元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转了回来,倚在一边看他。
他长着张美人脸,倚在墙边,柔弱无骨,妩媚天成,如果不是两米高就更好了。
楚夏冷漠脸:“你不要偷听我们说话。”
“这怎么叫偷听,明明是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根本没有避讳我们。”温元良轻笑,就像没有骨头似的,想要趴在楚夏身上。
密切关注这边的沈凡抬手就是一道冰锥,擦着温元良的脸过去,然后糊了严纪一脸水。
严纪委屈,但严纪不敢说。
“没事吧?”楚夏被吓了一跳。
“普通的水而已。”沈凡从那面走来:“你将墨阎当做救赎吗,那还真是令人苦恼。”
楚夏翻了个白眼,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所以我们为什么会被传送到这里来?”
“一定是有他的理由。”温元良在一旁笑眯眯地道:“只是我们还没找到而已。”
“那还有空来调戏我。”楚夏觉得心累。
他自己跑去尸体面前转了转,发现对方虽已死去多时,但还保持着生前的模样,仿若只是暂坐于此,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
楚夏莫名觉得有几分毛骨耸立,他咽了咽唾沫,向后退了一步。
恍惚间,尸身上似乎冒出了白色的烟,断断续续的,看不真切。楚夏以为自己眼花了,正想细看时,却被人捂住口鼻:“屏息!”
这位前辈费心将他们弄进来,应该不是为了毒死他们。楚夏这么想着,但依旧晚了一步,他吸入了一些烟雾,感觉眼前的景象开始摇晃起来。
“这烟雾对人体无害。”朦胧间他听沈凡道:“只是会将人拖入幻象。”
话音未落,他便察觉眼前景象猛地一变,仿佛水墨画一般徐徐铺洒开来。是这个人的一生。
从出生到死亡,仿佛是加速转动的齿轮,看他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幼儿到世界的顶端,最后将一切封锁在遗迹中,自己则是藏于地下。
最后时间恢复了正常的流动,那人已状若疯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上方,惨笑:“这个世界……是假的。”
话音落下,画面溃散,楚夏从幻境中跌落出来,还有些茫然无措。
即使是加速流动的时间,但一下子接收了一个人漫长的一生,他还有几分恍然。
“没事吧?”趁这些人都没反应过来,钟灵悄声问道。
“没事,只是一下子接收的太多,缓缓就好了。”楚夏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他说的,世界是假的,是怎么回事?”
“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钟灵吞吞吐吐的,然后假意惊讶:“啊,他们都清醒了,我先藏起来。”
说罢便没了声音,任楚夏怎么呼唤都不再出现。
“没事?”沈凡走过来,将手贴在他额头上。
微凉的温度让楚夏的大脑清醒了些,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沈凡和温元良中间。
这两人怎么回事,中了幻术也要强撑着一起躺着吗???
楚夏抿起嘴角:“我没事,你们有从那段记忆里看出什么吗?”
“他把我们弄来,应该只是想让我们看到记忆。”温元良撑起上半身,一双金眸微微上挑,似笑非笑:“这里只有遗迹毁坏后才能进入,看来他希望进入的人与他修为相当,甚至更强。”
“这样才能理解他的话吗?”楚夏若有所思。
他现在修为低,还无法解除世界的实质,对道的领悟也还停留在粗浅的基础之上。不过没办法,飞升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躲避和应付修罗场,根本没怎么好好感悟。
“有些头绪。”沈凡道,他垂下眼:“世界的本质大概需要大罗金仙才能完全觑得。”
这世界的不对,大概天仙期圆满的人早就发现了,天道在这里对他们的钳制力很弱,但却有一股别的什么在制约着他们,让他们无法窥见大道实质,也便无法进一步突破。
“不错。”温元良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