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扑了个空,正巧看到有涯过来,他立即喊道:“站在那儿!帮我抓住它!”后者一脸茫然,良久才发现角落里窝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
两人像逮耗子似的,一通围追堵截,折腾半晌,连毛都没摸到。无为决定改变策略,来个诱敌深入。他蹲下身,缓缓向异兽跟前磨蹭,“乖乖,别跑,让我摸摸你。”
小家伙儿支楞着双耳,两只小黑豆似的眼睛,骨碌碌转悠。它只顾盯着眼前举止怪异的大型生物,却疏忽了身后的敌人。
待到有涯绕到异兽后方,俯身悄然靠近的时候。“上!”无为大喝一声,同时嗖地一跃,扑向异兽。而在对面的有涯,亦同样直取目标。
“嘭!”地一声闷响。无为趴在地上,一手揉着自己的脑门儿,狠狠瞪有涯一眼,“你冲那么狠做什么?撞死我了!”
有涯指着蹿离两人的异兽,对无为提醒道:“跑……跑了……”
“抓!我非逮到这小狗崽子……”
“二位施主。”心竺看看趴在地上,脑袋对脑袋的两人,疑惑地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斗狗!”无为随口一句。
才说罢,就看见小家伙儿调头回来,嗷嗷叫着,跑到心竺脚边,一阵蹭来蹭去。后者略微俯身,异兽腾地一窜,窝在他怀里。一颗脑袋仰望着心竺,嘴唇动来动去。
无为干咳一声,“原来是法师……您亲自养的。小家伙儿颇具灵性,不知可有名字?”
心竺一手捋着异兽的背脊,“它叫怂怂。”
怂怂?无为暗自思忖,难道心竺不知道这是异兽?长成这样子,看也该看出来了吧?他言道:“心竺法师,瞒者瞒不识,它并非凡物。”
“施主所言甚是。”心竺点点头,“怂怂乃是当年好友临别所赠,陪小僧在此守护伽蓝,时日久了,身上沾染一些佛性,自然不是凡物。”
果然是已经有主了。无为向心竺谢过招待,悻悻离开峋山寺。刚出大门,身后还多了个人。他言道:“心竺法师,不必亲自相送。”
“无妨,小僧也要下山去镇上,一同走吧。”
峋山脚下有个不大的镇子,唤作旬邑县。由于此地盛产金属矿石,人们便靠山吃山,多以雕刻青石碧玉的饰物为生。
无为和有涯与心竺分别,准备找间客栈投宿。两人兜兜转转,相中一家气派的客店。
此时,一名身穿破衣烂衫的乞丐走过来,径自进入客栈。可他脚还没落地不但被店小二轰出来,围观人们,更是有不少人扔出手上的东西,毫不留情的砸向那个乞丐。
无为不禁言道:“哇!这地方民风未免太彪悍了,对一名乞丐下手都这么狠?!”
旁边有人和他言道:“小公子外来的吧?凡事不能只看表象,就妄下断语。”
无为暗自吐舌,想不到这位长辈耳朵倒是灵敏的很。他态度谦逊地问道:“请问老人家,这里头可是有什么原因?”
经对方眉飞色舞地讲述,无为才得知。旬邑县以前有一位臭名远扬的恶少,名谌念之,平日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大伙儿苦不堪言。直到春日那天过后,谌念之忽然不知去向,再也没回来。而这名乞丐,过去是谌念之的手下,跟在主子身后狐假虎威,也做下许多让人记恨的恶事。现在便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再次看向乞丐,也不知是不是饿太久,那人晃晃悠悠倒在地上,还不慎砸翻了一处摊位。小贩立即暴跳如雷,踹了乞丐两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拾掇自己的货物。
无为看的无趣,正准备随着有涯进客店,忽闻一阵嘶哑地叫声,倏然抬首望去。
原来是乞丐和小贩同时抓着一物,两人正在拼命撕扯。乞丐看上去急了,红着眼睛,下口咬人。小贩连忙松开手,又是谩骂片刻才罢休。乞丐就那样趴在地上,小心仔细的擦拭着那块玉雕。
无为越看越觉得有点儿眼熟,他猛然想起来,“从从!”
“啊?”有涯瞧一眼乞丐,不解地问道,“什么匆匆?”
无为瞥他一个白眼儿,“人生太匆匆啊!”他前思后想,以本地人对那乞丐的态度来说,玉雕若真是小贩的,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可若是乞丐所有,那玉雕饰物与峋山寺里的小异兽怎么会那么像?即便雕刻者有古册图画作参考,但连怂怂额上多的第三只眼睛都一模一样,也太过巧合了吧?
“咱们去找那乞丐,我怀疑他和峋山寺有关系!”
“或许吧。”有涯不紧不慢地言道,“我看到心竺给那乞丐几个馒头。”
“哈?!”无为注意到有涯站在窗边,“你怎么不早说?!”他凑上前,往下看去,大街上稀稀拉拉没什么人。
“你在房里走来走去,苦思冥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讯息,我哪敢打扰?”有涯说着,指向远处,“心竺买下不少东西,没回寺里,却是往那边去了。”
无为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座简陋破旧的矮房,里面依稀有三道身影。两名身形矮小的年长者,和一名身形修长年轻人。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这处,忽闻内中传出一个名字,一个明明见过墓碑,却又生死成迷的人。
第94
凌修竹?!两人所见到的年轻人的背影,像极了昨夜在峋山寺里瞥见的凌修竹。连对方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