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素?
商荣赵霁同时认出对方,碍于当前的处境,不便招呼她。
苗素也没理他们,先冲着那几个老婆子发问:“世上只有一母多子,哪儿来的一子多母,难不成你们嫁的是同一个丈夫,所以都管那人叫儿子?一个人娶了这么多老婆,怪不得会穷到要饭。”
老婆子们嘴唇闭成蚌壳,眼里都含着恨意。
苗素又问拉扯商荣的男女:“从来先有娘后有儿,我看你们中间有的人年纪比地上的婆子还大,怎会是她生的?莫非她是你们的后娘?”
这些人也是虎视眈眈,恨不得把这穿金戴银的阔小姐拖下来扒个精光。
苗素笑呵呵看着他们,冷不防将金簪远远扔出去。
数十张脸有若向日葵跟随金簪飞的轨迹转动,人群立刻分裂出一半,蝗虫般涌向簪子坠落的地点。
苗素摘下一对金耳环朝剩下的一半人晃了晃。
“跑快点才捡得到哦。”
她作势要往左边扔,那些人顿时像巴望骨头的狗向左跑,苗素掩口大笑,将耳环抛向了右边,流民们疯狂追逐,呻吟的青年和昏迷的婆子都一蹦而起,冲在了人群的最前沿。
商荣赵霁摆脱纠缠,却被这混乱景象惊呆了,苗素轻如飞花地落在他们跟前,拍拍商荣肩膀:“荣哥哥还不快走,待会儿他们又要围过来了。”
三人转过几条街,来到稍微清静的去处,商荣停步向苗素见礼:“苗小姐,两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赵霁从没享受过他那种温文尔雅的对待,当场火起,见苗素个子已长到与商荣齐眉,容貌更加灵秀,连那惹人厌的狡猾劲儿也有增无减,对她的反感便相应增多了。
“荣哥哥,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我还时常想着去峨眉山找你玩儿呢,可惜爹爹不许我出门。”
赵霁急着抓她的短处,抢话道:“那你怎会来襄阳?八成是偷跑出来的吧。”
苗素也依然不待见他,白眼一瞄,矜傲道:“我是找我爹爹的。”
商荣出于礼节,关问道:“不知苗门主来此所为何事?”
“……他是来这里闯祸的。”
“啊?”
“哈哈,没什么,我开玩笑呢。”
苗素勉强假笑,心情无比郁闷。
原来苗景迷恋蓝奉蝶,一心当他的护花使者,知道他思慕郭荣,就想绑架这情敌献给意中人,可是郭荣身为周国太子,身边护卫严密,等闲没机会下手。近日苗景探知他在山南道一带整顿军务,认为有隙可趁,便悄悄来到襄阳,试图实现他的荒唐计划。
他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为讨好蓝奉蝶,不惜将天枢门架到炭火上,也算他顾及颜面,未敢向人道破,家里只有苗素能读懂他的心思。她没继承父亲的痴情,是个地地道道的无情种子,完全理解不了苗景的想法,更不能容忍他自毁长城。故而苗景前脚走,她后脚就跟了来,必定要赶在父亲做傻事前制止他。
“荣哥哥,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落脚啊?”
“哦,我们在诸天教的据点借住,明天就回蜀地了。”
苗素的眼睛大放光芒,拉住商荣双手摇晃:“太好了!我正在找诸天教的人呢,快带我去!”
赵霁立时动手掰开:“喂喂,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跟男人拉拉扯扯!”
苗素用力甩手,瞪眼吼叫:“臭流氓!谁准你摸本小姐的手!”
“你骂谁流氓?信不信我揍你!”
“你再活一百年也没那本事!”
商荣知道这两个人是对野山羊,搁一块儿就要斗角,伸手将赵霁拨到身后,和和气气问苗素:“苗小姐,你找诸天教的人做什么呢?”
苗素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无视赵霁,便配合地转了脸色,委屈巴巴说:“很要紧的事,跟我爹爹有关的。”
商荣以为是门派纷争,便不敢怠慢,三人再次出发,他刻意隔在赵霁苗素中间,因苗素是外人,免不得要寒暄几句,闲聊中发问:“苗小姐,我刚才看你随手扔了身上的金饰,回去后家里人不会说你么?”
他看出苗素那么做并非行施舍,纯粹是为了好玩,很不赞同她这种奢靡浪费的做法。
苗素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家的人都怕我,没人敢寻我不是。你不知道,我今年已经扔了十几样首饰,回头还打算把爹爹刚送我的金项圈也扔了。”
“为什么?”
“爹爹说我是女孩子,没资格继承家业,往后出了阁家里的产业就跟我不相干了,我若不趁着在家时使劲糟蹋,将来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商荣哭笑不得,只听赵霁凑过来数落:“真是个败家精,往后糖心娶了你,只怕唐门都会变丐帮。”
苗素冷笑:“谁说我要嫁给唐辛夷了?他就是拿八抬大轿来抬我,我也不干!”
赵霁先为好友抱不平,听说苗素要悔婚,就想她不同唐辛夷成亲,就会转过来勾引商荣,不禁急嚷:“你们两家订了亲,你若反悔,天枢门就会颜面扫地!”
“我又不是天枢门的继承人,怕什么?”
他俩鼓动唇舌,准备大战三百回合,商荣头疼烦乱,顺手拧住赵霁耳朵。这时又一群流浪汉朝他们围拢,外貌比先时那伙更?人,满头满身癞疥脓疮,三分人气七分鬼相,一望便知患有无法治愈的脏病。
苗素以为他们也是来抢劫的,没好气地嚷:“本小姐此时心情不好,谁敢来讨打!?”
这些人瞪着黄红相间的眼睛,目光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