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纸箱,看到弥生小姐的死状,前辈没有哭。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
我则是害怕得发不出任何声音。突然前辈拔出配枪往那家酒吧跑去。
我赶快请求支持,跟着也赶到那里,当时店内已经被打得乱七八糟,前辈被几个黑手党徒包围住,好象变成沙包,最后才被起来支持的警方全部逮捕,但其中一个人从后面溜走了。
他就是杀害弥生小姐的凶手,前辈不顾我们的阻止追了出去。那个男人捉了一个路人当人质来要胁前辈,可是前辈并没有丢下枪。焦急的男人沈不住气终于开枪,击中了前辈的左肩。前辈似乎就是在等待这一刻——”
藤代用右手比出枪的形状,做出扣板机的样子。
“打穿对方前额的那一瞬间,前辈的那张脸,一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忘记。该怎么说呢?好象是很满足的微笑。”
“什么?他在微笑?”
想起了和史朗的第一次见面,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冶冷气息,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后来前辈的行为,涉及到是否杀人的问题,因为是对方先开枪,前辈为了救人才开枪还击,上面判断是不得已的自卫行为,但还是把前辈调离杀人课,一直到现在。”
这么说还是违反了弥生的意思。
说得也是,藤代小声地说,不过随后又更正。
“我想前辈是要自己暴露在更接近死亡的位置吧!”
“接近死亡的位置?”
前辈一直到现在都还认为是自己杀了弥生。有一次前辈醉了跟我说,他自己是没有求死的权利,只能在死亡的边缘看着死。只能走这条路。
“所以前辈才会拚命地埋头在工作里,他虽然是一个菁英份子,选择的都是最危险的现场。我的感觉是他在找一个死亡的场所。”
说这句话的藤代本身似乎很痛苦,我不得不把视线从他身上转开。
史朗把我——不,不只是对我一个人,无法接纳其它人的理由,我已经了解了。
恐怕史朗是为了随时可以殉职,为了不在世上留下任何依恋,为了今后不再有人为自己赌命,所以极力和他人保持距离,而且是在无意识中整理自己的心。
所以史朗才一个人住在那间破烂不堪的房子,不眠不休的工作,该吃的时候不吃,只是老爱叼根烟在嘴边,不爱任何人,也不打开心房,用那对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眸,紧紧盯着死亡线。
史朗穿的黑色西装也是。
难道那是丧服吗?
在史朗心中,弥生的丧事尚未结束。
“我要保护史朗。”
奇怪的是我也说了跟弥生同样的话,史朗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听这句话呢?
他心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思和我一起生活呢?
“我认为,那月,你应该可以救前辈。”
“如果可以,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