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无禾凝神看了一会儿南叠枫与列潇云这边,道:“这两边的比试之间,似乎有什么相似之处。”
“是了,”叶剪繁点头道,“呼延啸、汪云崇和列潇云都是早已成名的高手,斗成这样自然不稀奇,这个南叠枫能跟列潇云打个伯仲不分,而且隐隐还握有优势,实在不简单。不仅如此,以此看来,他的功夫也不在呼延啸和汪云崇之下。”
“这个南叠枫的来头的确神秘。”任无禾接了一句。
“且不论这个。不知你可有感觉,这四人的招式套路虽然大相径庭,但是看起来却觉得如此相似?”
任无禾不作声,定定地又看了许久,清冷的眸子里忽然浮起一丝异光,撇开方才的话题,反问叶剪繁道:“这个南叠枫,是不是很像一个人?”
“谁?”叶剪繁追问。
任无禾摇了摇头,道:“隐约觉得而已,想不起来了。”
是啊,这样一举一动一招一式都轻翩似落叶的人,这样颠倒荣华璀璨如星的眸子,到底在哪里见过?叶剪繁的眉心难得地一拢再拢。
近一个时辰过去,胜负仍然不分。
已至中午,日头自云中探出,却带着寒冬天气的冷意,冰凉得没有温度。
台上四人却个个沁出了汗珠,任台下如何喧哗,只凝神于对方的出招之中,除此以外浑然无外物。
呼延啸心中暗暗吃惊,这汪云崇果然不负江湖上盛传,在一个时辰之内与自己斗成平手不论,竟然全身上下一丝破绽也无,而这内劲浑暖厚重,竟是天下罕见!眼下已经日过中天,这落叶霜掌所需内息冰寒不宜久战,若不出奇招速决,只怕损耗会愈大。当下照着汪云崇斜下撞来的手肘反掌一推,蚀骨寒意凛然荡出,汪云崇收手一圆化解了去,同时两掌一翻蓄力直击而出,两人又过了十余招。
列潇云更是难抑心中讶异,虽是已经料到南叠枫可能身怀绝技,但却未料这个清俊已绝的男子功夫竟好成这般,明明看着轻巧清瘦内力虚渺,却偏偏周身要害防的一丝不透,相反自己却屡屡因专注于快速发力而暴露破绽,那白皙纤细的手腕翻转推拍出其不意,变化得防不胜防。眼看一个时辰已过,两人却依然未分胜负,列潇云略一眯眼。
场下早已没了一点声音,高手之间往往一着奇招便能定胜负,台下众人深知此理,个个凝神紧盯高台,生怕一个恍惚就错过了那个决定成败的瞬间。
陆之冉一双秀目更是片刻不离汪云崇身上,波澜不惊的眼中隐隐担忧。
蓦地呼延啸忽然右手一翻猛然急拍汪云崇面门,劲风过处寒气咄咄逼人,汪云崇向右一闪正待避过,孰料呼延啸竟硬生生半路撤掌旋即双手一转合为一掌,将全身蓄力灌入右掌,向汪云崇闪避时暴露出的左肩猛力一击。
几乎是同一时,南叠枫将列潇云的一掌横削左手一推,顺势向右一个回转,一手格掉列潇云攻势,右手手肘在列潇云臂上一个反撞,哪道列潇云内力极厚且这一招变化过繁列潇云早有防备,这一反撞竟未撼动列潇云丝毫,反让列潇云贴近南叠枫出招时露出破绽的后心要害。这等空隙怎可放过?当下猛然一掌便直拍南叠枫后心。
这一击一掌下去,胜负便定。
陆之冉倏地站了起来,叶剪繁与任无禾瞪大了双眼。
汪云崇就着那一闪的顺势借着浑厚内力将上身往后略略一拉,南叠枫竟似脑后生眼一般在列潇云极其迅猛的掌风下鬼魅一般移了半步。
只这略略的一拉,呼延啸招数便使到尽头,刚发觉不妙,右拳已贴上汪云崇左肩,但觉一股撼天劲力喷涌而出,从自己的右拳上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还未反应整个人已霎时被震退了七八步,刚刚站定,口中一甜,嘴角渗出血来。
也是同一瞬,南叠枫闪身回转,右手一转成拳,直直击向列潇云劲力已尽的掌心,列潇云撤掌不及,被生生砸中,顿时一股纤细却极尖锐的劲力自掌心一路疾钻而来奔入五脏六腑,身体一震,竟再也站立不住,倒了下去,慌忙一手撑住。
不消多言,胜负已定。
呼延啸深吸一口气平稳住气息,好在自己内力厚实,汪云崇也只是险胜一着,自己并没有怎么受伤,当下一抹嘴角,向着汪云崇悠然一笑,道:“汪大人果然好功夫
汪云崇也拱手道:“少当家的落叶霜掌也着实令汪某佩服。”
呼延啸再一拱手,回头向南叠枫的方向看去,见列潇云一只手撑着地,呼吸起伏地调整了许久,才缓缓站起,拍了拍袖口尘土。?
有些吃惊地看向南叠枫,南叠枫只向他浅浅一笑,并不言语,呼延啸也只好回以一笑,随即飞身跃下高台去了。
列潇云吊起一边嘴角,道:“南公子好俊的功夫,领教了!”不等南叠枫答话,便转身跃下高台依回远烈帮阵中。
叶剪繁握着酒杯的右手一紧,瓷杯的壁缘上已裂开了一条细缝。是他的错觉还是纯粹的巧合?方才汪云崇与南叠枫分别制胜的这最后一招,无论是思路还是出招的方式,都惊人的相似。先是假意让对方认为一招得手,再接着卖给对方一个破绽,最后算准对方出招时间通过移位耗尽对方蓄好的劲力,再以自己的身体为导反用内力震倒对方。
这是相当冒险但胜算很大的打法,若不是判断极为准确,且对自己的内力极有信心,断然不敢这么做。
叶剪繁思索得深入,竟忘了向台上的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