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剪繁也料到汪云崇定然会不平,转身过来向着他二人,笑道:“望汪大人体谅叶某一点私心。”
私心?什么私心?难不成这个叶剪繁也打起了南叠枫的主意?
见汪云崇挑起一边眉,叶剪繁又续道:“今日群雄论武……汪大人与南公子并为赢家。”
场下众人哗然,两人同为赢家,这在百川山庄例制中可是从来未有,而且这样一来,那悬赏的奇珍该给谁?
服侍在主位旁的常伦也一愣,好容易反应了过来,刚要开口说话,被任无禾一拉手腕,示意道:“剪繁自有主张,大佐事且先看着。”
汪云崇两条俊眉高高挑起,一脸怀疑道:“论武大典乃武林盛会,叶庄主可不要儿戏。”
“汪大人说笑了,叶某怎会让大典儿戏?”说着转头对一边蹙着精致眉心的南叠枫道:“南公子不必多虑,这支古箫,从今日起,就属南公子了,不过……”
话到一半,汪云崇连忙打断道:“叶庄主未免偏心,既然我二人同为赢家,为何古箫却属他一人?”
“呵,”叶剪繁笑了一声,自袖中抖出前日长荣帝云端的御笔金轴来,道:“自然不能辜负汪大人苦心,这卷金轴,叶某收下了。也烦请汪大人帮叶某上告皇上,日后百川山庄会与十二卫多多串通往来,也随时欢迎十二卫的各位大人们来百川山庄一坐。”
汪云崇见了那金轴,肃然一愕。长荣帝云端遣他来百川山庄,首要目的就是为了交好,并且赢下大典为朝廷在天下武林中树立威信。而龙箫,作为禄王案的线索,自然是能得到最好,但眼下有了南叠枫这个活线索,而且这个线索还得到了龙箫,自己是不是确实赢下龙箫,倒不重要了。
想通此节,心中已然畅快许多,当下一挑嘴角,向叶剪繁道:“好!既然叶庄主这么说,汪某也没什么好推辞的了。还请叶庄主铭记今日之言,日后十二卫一定多多叨扰。”
“自然。”叶剪繁拱手道:“汪大人请稍休息,今夜叶某聊备酒菜,请两位大人赏光到归一阁一叙。”
汪云崇拱手回礼罢,回头看了南叠枫一眼,勾唇一笑,自跃下台去了。
南叠枫拧着眉心,不知该喜该忧。
叶剪繁向南叠枫道:“南公子武艺卓绝,令叶某十分佩服。只是不知,南公子是否肯赏叶某三十招?”
话已至此,哪里还有推脱的道理?更何况说这句话的人是江湖中奉为至尊的百川山庄庄主。
南叠枫心中叹了口气,抬起眼来,向叶剪繁淡淡一笑,道:“不敢,晚辈愿受叶庄主教诲。”
“呵,”叶剪繁笑道:“既然南公子与汪大人已然胜出,论武夺魁便已算结束,此刻比试自然也不用拘束于不用兵器这一规制。叶某已当先挑好了兵器,不知南公子使什么顺手?”
“既然叶庄主用剑,晚辈便也用剑。”南叠枫答道。
“好。”叶剪繁应了一声,转身向台下侍剑的庄卫道:“给南公子挑一把好剑上来。”
那庄卫应了一声,捧出一柄白鞘长剑,足下一踮,不费吹灰之力飞身跃上高台,将那长剑捧至南叠枫面前。
台下众人见那庄卫往来轻松,才知百川山庄之卧虎藏龙,连一个小小的侍剑庄卫武艺都如此之高。
叶剪繁一手持着长剑,凝立在一侧,凛风拂起他的衣角和鬓角碎发,风度卓绝。
南叠枫接过长剑,向着叶剪繁一揖,向后退出几步,自剑鞘中缓缓抽出剑来,如水剑身映着云缝之间的阳光,灿烂得熠熠生辉。
南叠枫运气凝神。三十招虽然不算太多,但若对方是弱冠之龄就赢遍天下高手的叶剪繁,这三十招可实在不少。虽然叶剪繁已当众宣布龙箫归属自己,但若这三十招之内被叶剪繁赢了去,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这个论武第一恐怕就是笑谈了。
叶剪繁也“呛”地一声拔剑出鞘,面上笑意一沉,当先一剑直劈而来,剑势奔涌若长虹贯日,直削南叠枫左肩。
第一招!
第一招就如此凌厉。
汪云崇挑起俊眉,双眼紧盯台上二人,一边对陆之冉道:“看来叶剪繁这三十招中的任何一招都不想浪费……”
呼延啸也被叶剪繁第一招的逼人阵势吓了一跳,回神过来,悠然的双眼忽然一睁,转头向任无禾,问道:“任掌门,难道叶……”
后半句给任无禾做出的噤声动作生生塞了回去。
呼延啸已知自己猜对,兀自一笑,干脆专心去看南叠枫的出招。
南叠枫偏身一让,疾疾夺前两步,手上剑势不慢,向后一倒手,竟自左臂与腰间的缝隙递了过去,直刺叶剪繁后腰,叶剪繁早已探到后首剑气,身子一转正面向来,手上长剑也一转一带,内息一运,凌空划出半个剑圈,正中一剑劈落。
这一着极难拆解,叶剪繁内力深厚,这个剑圈排荡出来,且不说若被那正中一剑劈到会是何下场,单是被这剑圈中的剑气扫中就已会荡乱气息导致内伤。若是身柔体韧侥幸避了过去,先势也已被叶剪繁占尽,一着落到挨打的份上。
汪云崇也吃惊不小——这叶剪繁竟来真的?
果然南叠枫被剑圈围住,左右退路已封,只得向后一仰让过剑气。
但那正中劈下的一剑要如何躲开?
场下众人个个屏气睁眼,但见叶剪繁那一剑凌空劈下!
南叠枫星眸一眯,腰上一软,竟又生生仰下去数寸避过劈来剑锋,但见淡蓝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