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没有毁容？”瑟兰迪尔问。

“没有啊。”埃尔隆德轻轻顺过他的发丝，“你和从前一样好看。”

“你没有骗我？”

“骗你做什么？”

“我现在感觉不到脑袋和面颊的存在……”瑟兰迪尔想伸手，努力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

“那是因为你脑后的伤口还需要用镇痛剂，可能对面部有一些影响。”埃尔隆德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面颊，瑟兰迪尔却感觉不到手指应有的温度和触感，“容貌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我可不认为你第一眼就看中了我的心灵美……”瑟兰迪尔想笑，还是竭力忍住。

‘可是我见过你狼狈的模样，见过你的容貌被龙烧毁，见过你奄奄一息地躺在我的怀里，口中呼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一时那一刻，我不认为这一切对我的爱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你醒来的时候，喊过我的名字。

你看了我一眼，眼神完全失焦，嘴唇蠕动的幅度很小，另一半脸庞筋肉尽蚀，露出骨骼和微微泛白的筋腱。

一点都不美。

像一个死去已久的苍白灵魂。

我看着你，似乎咽喉被掐住，发不出一点声响。世界如此灰暗，每一丝空气的动荡都如同匕首**进胸膛。

我突然很想大发脾气，很想将手边的一切都摔得粉碎。

为什么要屠龙？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国王很难吗？

为什么要犯险？为什么不与我商量？为什么要绕开瑞文戴尔？

这一股恶气在胸腔里左突右撞，却始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而你艰难地抬起头，枕在我的膝头，缓缓闭上眼眸。

那些怒火，那些来不及发泄的恼怒，如同暴露的烈日下的冰雪，消融的那样彻底。

我的胸膛仿佛裂开一个巨大口子，不断流血，不敢伸手去碰触。

怕会触到暴露在外的心脏。

这样子是不是会很快死掉？

死于绝望和自责。

泪水划过眼角。

又黏腻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