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像你们年轻人总出来混。”
“说的你跟有多老似的。”胡蔚撇撇嘴。给齐霁发过短信了,齐霁已然决定去找杭航解决。
“明年就四十了,还不老?”
“还可以吧。”
“但愿吧,四十不是十四。”温屿铭笑了笑。
“你做设计师多久了?”
“有……七八年了吧。”
“啊?”
“太久了?”
“我还以为得十几年……”胡蔚挠头。
“哈哈哈哈……没有,没有那麽久。”
“那你以前做什麽?”
“制版。”
“哈?”
“想不到?”
“那干嘛转行到橱窗设计?是有机会成为服装设计师的吧。”
“没。”
“为什麽?”
“在国外啊,很难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後来回国,也是芬姐建议我试试看这个。那时候她自己混的也不大好。”
“诶。”
“嗯?”
“我发现吧,离开办公室,你像个活人了。”
“其实胡蔚……你知道吗,说话不招人待见的肯定是你。”
“那你知道的可太晚了。”
“……”
到餐厅果然人不多,空位有几张。胡蔚选了靠窗的位置,跟温屿铭面对面坐了下来。
人不多就意味著点餐快开饭也快。但这些都比不上胡蔚吃饭的速度,而这速度与食量……著实惊著了温屿铭。
“你怎麽吃这麽少?”胡蔚擦拭著嘴角,喝了一口小酒。
“少,是相对的。”温屿铭握著酒杯,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你直接说我吃的多不就完了。”
“是……太多。”
“我有什麽办法,要不你不给我签字我急,你看我每月填饱肚子就得多钱啊。”
“……”
“当然,那什麽我请你吃饭不是声讨你。”胡蔚抽出了一支烟,“主要是感谢吧。”
“哦?”温屿铭挑了挑眉。
“跟你学到不少东西,虽然……你这人不怎麽……嗯……让人产生好感吧。”
“我听著还像声讨。”
“呃。”胡蔚语塞,“不是,真不是,确实是感谢,包括你的严格和苛刻。还有……你的指导。”
“你不是又惦记我给你签字呢吧?”
“你这人……哦,还有,上次不好意思。”
“上次?”
“改图那次,去你家。”
“哦。”
“我……只是不愿意别人提起我的过去。”胡蔚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麽,这本就不是他喜欢的话题,他却主动提起。
“是不是……以前职业需要饿坏了你了?”
“你!”胡蔚气结。
“哈哈哈哈……”
“你是羡慕我吧?我就是怎麽吃都吃不胖,纵观老先生您,正好到了发福阶段吧?且得刻意控制呢吧?”
“胡蔚。”温屿铭喝了一口酒,看向对面的胡蔚,“你很适合当模特。”
“……对,别人节食抠著嗓子眼儿吐,我却能随便吃。”
“别又企图逃避话题,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你想说什麽?”
“你是个比较容易讨人喜欢的人,也善於利用别人对你的好感。”
胡蔚吐出口烟,不置可否。
“为什麽放弃呢?我不认为那时候的你已经到了巅峰。”
“嗯,我不是什麽功成名就全身而退。”
“是啊,逃避什麽呢。”
胡蔚看进温屿铭的眼睛,沈吟了良久,重重的碾灭了烟,“自己。”
温屿铭再没有开口,只是浅浅的一口口的喝著酒。继续或者放弃这个话题,由胡蔚决定。人有时候就是很奇妙,别人逼问你什麽,你一句都不想说,可当别人沈默了,你却松口,抑制不住的想要表达。尤其,是对……长者。
“我十六岁的时候,离开的西安。”
温屿铭没有抬头,而是看著桌面上的某一点。
“到北京之後,挺迷茫的,但是我有个信念,我想出人头地。这就要说到我家了,我爸是个厨师,下班回家总挑剔我妈的饭菜,然後我妈就跟一个不会挑剔她饭菜的人跑了,那时候我还很小。後来我爸再婚,继母对我很好,可惜我爸又出了车祸过世,然後就是我继母带著我。後来她也再婚了,她那个男的吧,旁敲侧击的表示出我很碍眼。所以,我就走了。我不爱让人看不起。”
温屿铭点了点头。
“我想你也知道吧,模特不好混。想混出个模样,挺……不容易。念了两年模特学校,毕业根本一片茫然。”
“後面的故事是不是跟我时常听到的没两样?”
“你都听到过什麽样的故事?”胡蔚又续起了一颗烟。
“我不懂……什麽样的人,会自主的出卖自己。真的,即便接触那麽多,仍旧不懂。”
“呵呵,看来不是你的故事太俗套就是我真的是幸运星。”胡蔚笑了。
“哦?”
“我得到第一个机会,真的是靠自己争取,而且这个争取,跟你的故事版本完全不同,我没把自己卖了。”
“呵。这样啊。”
“後来我还算挺顺利吧,一点点的,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嗯。”
“可惜……我不是一个能抵挡诱惑的人,环境是什麽样的,我很容易随波逐流。”
“明白了。”温屿铭给自己跟胡蔚又续上了酒。
“真的,越到後来我越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麽了,钱、地位、毒品、性……每一样都刺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