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些神识极其敏锐的元婴修士外,竟无一人注意到那黑色玄光。
苏舒微微点了点头。这一下操纵符咒的手法,虽有几分稚嫩,却天马行空颇有灵气,可算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大哥若以为我只会砸符咒,可真是小瞧了我。”顾夕词悠然道,“想来大哥根本不屑打听我修行何种功法,倒让我占了便宜。”
顾夕词正色说:“我是个符修,以符为道。不光制符,亦能操控符咒对敌。这样的符咒我还能洒出成百上千次,你又该如何应对?”
“你师尊没教你,斗法之时不说废话么?”顾夕歌只甩出一句话,剑光骤然加快了几分,竟是不闪不避直接冲着顾夕词去的。
此等应对之法可谓巧妙之极,到时顾夕歌自驾驭剑光可扶摇直上避开攻击,即便顾夕词有绝品法器护体,亦会吃个大亏。
“来得好!”
顾夕词不慌反笑,他食指中指并拢,往空中一点,喝到:“南明离火,起!”
仿佛天空被捅了个窟窿,只是其中纷纷落下的不是雨而是火。无尽火焰如红莲,妖异地绽放于苍穹之上,不动声色地将那少年剑修困在其中。
这美丽的火焰构筑的困阵,足以让任何筑基修士丧命。
顾夕词极快意地注视着顾夕歌周身被熊熊火焰吞并,再也瞧不见分毫。他当然知道,自己大哥修为高超,若以他正常手段应对,定难取胜,唯有用巧计。
他这几日不断推演战局,将顾夕歌每一种应对方法都想得一清二楚。而顾夕歌的对敌之法,也并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第一次洒出大把符咒时,便已暗中下四道符咒。只等顾夕歌驾驭剑光前来,就以身为饵爆开这四张南明离火符,可算险中取胜。
忽有声音自那红莲艳火中传来,每个字都坚定利落不容反驳。
“光现,影出,以战止戈,天地火尽!”
顾夕词骇得合不拢嘴。
冥冥之中似有一只无形巨手,轻而易举将那红莲焰火一举掐灭,恍如攥紧一捧细沙,轻描淡写全不费力。
方才被火焰灼红的大半片天空,又恢复成原来的澄澈淡蓝。
他心心念念要杀死的那人,好端端踏在剑光上,就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
顾夕歌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只稍稍屈了屈手指,自有浩然巨力屈从于他,一把捏碎了他周身的护体青光,将他狠狠丢向地面。
这般逆风而坠的感觉,恍如飞行。
顾夕词死死咬着嘴唇,心中已然明白个彻彻底底。
剑阵,只有剑阵才有这般威力!顾夕歌之所以第一次要放出剑光劈碎符咒,就是为了布阵。
固然万衍剑修金丹期前结阵缓慢,但只要这剑阵一结成,普通修士便绝非万衍剑修的对手。
自己大哥这一下着实太漂亮,亏他还以为那人中了计,原来从始至终,傻的人只有他自己!
顾夕词这一下着实摔得不轻,他灰头土脸坐在擂台外,眸中依旧有湛然光芒烈烈燃烧。
与此同时,顾夕歌却姿态端然地按下了剑光,潇洒清逸恍如白鹤。
不少女修被他悠然姿态所迷,情不自禁将随身的手帕香囊掷到了台上,还有人替他奋力鼓掌。
看这种情形,谁又能想到这人十年前只是个仙窍不通的废物?
顾夕词低着头,心中层出不穷的恶毒念头压都压不下。他猛然抬头,一字一句道:“你暂且赢了,我便等着,看你能风光到几时!”
“不劳二弟费心。”那少年剑修只丢下一句话,就径自离开了。
顾夕歌人虽走了,场外的声浪却一波强过一波。无数修士都在热烈讨论着方才这场兄弟对决,也在讨论那赢得轻松的少年剑修。
经此一战,再没有人认为顾夕歌是只看脸和运气的小白脸。他的修为足以震慑众人,对敌之法更是足见其不凡心智。
原道冉侧了侧头,漫不经心道:“师尊,你说顾夕歌怕会赢得不大容易,我可没看出这点。”
“我说他以后不会赢得轻松,又不指现在。”苏舒笑吟吟道,“为师为了你,可真是费了好大心思啊。”
苏舒理也不理自己徒儿那诧异的表情,又慢条斯理瞧起了她的指甲。
那道黑色玄光,方才果然缠上了顾夕歌的飞剑。只这一点,便不枉费她特意送那不成器的蓬莱楼弟子一道符咒。
即便顾夕歌修为再高又如何,他依旧要死在原道冉手上,苏舒微笑了。
第52章
有风自海边刮来,带着淡淡的咸腥气息,也吹动了顾夕歌一角衣袍。
那少年剑修端坐于那株木槿树下,一丝不苟地雕刻着一座小小雕像,剑光如飞速度极快。扑簌而落的深紫花瓣落在他月白衣襟上,这情景足以入画。
远处的李铮犹豫了很久,终于踏步向前道:“恭喜顾道友胜了,还让我赚了五百块灵石。”
顾夕歌听得此言,剑光稍顿,淡淡说:“这不算什么。”
是啊,在这少年剑修看来,此番胜利亦不算什么。他两日前轻而易举从顾夕词的南明离火阵中脱困而出,将他那弟弟的高傲与蓬莱楼的脸面一并踩了个粉碎。
然而,蓬莱楼中却再无弟子敢诽谤他。
修道者以强为尊,那少年剑修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足以让先前那些只会嚼舌根的小人乖乖闭嘴。
他赢得的不只是那一场比赛,更有许多男修士的敬重与女修士的芳心。
“这几日顾师弟却不大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