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过度的手,洗完澡痛得更厉害了,微微颤动的疼痛宛若在责备着慈英。
(我真是个烂人。)
被动地侵入臣甜蜜身体的行为,让他的胸口涨满苦涩。
掀开被单想必会看到裸身的臣,从腰间到腿部都还留有情欲的残迹吧。然而慈英却一点也不觉得甜蜜——怎么可能会有甜蜜的感觉。
——你不用在意,是我主动的。回东京之后……忘了我也没关系。
疲倦地松开对方身体,微弱的声音穿透慈英的心。
那双向来直视慈英的眼睛,此刻却藏在紊乱的浏海后面试图逃避。
原本坦率的态度,也在嘴角淡淡的微笑里隐去。
——目前为止,感觉很棒……所以,我们继续吧。就当做是玩玩。
臣一说完,不等慈英回答,就迳自逃到梦乡里。
“……什么叫到目前为止啊?”
根本是被玩弄了吧。慈英被自己自嘲的想法刺伤。
“我离开了……你就能忘记了吗?”
然后又像这样对别人笑、诱惑别人、勾引别人上床吗?
(我不要……!)
张开他毫无防备的肢体,被贯穿之后哭着要求更多。
光是想像那画面,就让慈英觉得胸口有股烧灼感。他焦躁地撩起湿发,看到松掉的绷带上渗出血迹。那又如何?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贯穿胸口的后悔,让他痛到无法呼吸,甚至想放声哭泣。
“——”
慈英紧闭的双唇中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他喃喃说着‘好过分’,却又从喉头进出嗤笑。
“用那种眼神看我……还说什么玩玩就好。”
如果只是玩玩,有更简单的诱惑方法吧。
为何一碰触就脸红,还用困惑的表情以及哀叹的眼神看着自己,而且还要彼此触碰才安心?
被犯人袭击时,他拚了命保护自己,还因为自己受了伤而相当沮丧。
臣有许多不同的样貌,每一个都深深吸引着慈英,也让他放不下。
慈英对臣的感觉还有些暧昧不清时,却被半强迫地和他发生关系。事后,他又自顾自地订下交往期限后,随即睡去。
慈英怎么说得出喜欢。臣这么脆弱,而且做完爱说的话,他也不会相信吧。
“你太卑鄙了……至少……要给我机会辩驳啊。”
做出决定后,趴伏在床上的脸布满后悔。看着那张泫然欲泣的睡脸,慈英独自面对混乱的状态。
那张侧脸上明显写着‘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表情。
(一切都错了……)
就算笨拙也该试着表达自己的心意,不应该在臣的诱惑下先和他发生关系。
虽然知道怎么表达对臣的感情,却又发现做爱比起言语要简单而无所适从。
(不应该是这样……)
他想珍惜眼前这个人。但在慈英还犹豫不决时,对方已经率先做出结论。
——看到男人的身体硬不起来……你可以闭上眼睛。
笑着说已经习惯的臣,就此再也没有看着慈英的眼睛。
——我不会怀孕,射在里面也没关系。很轻松吧?
虽然事后发现,臣是逞强才说出这些话,但一切都太迟了。
有了关系之后,说什么都像借口。变复杂的现状令人感到苦涩。
(你已经不想看、不想问、也不想听了吧?)
做爱时露出扭曲笑容的臣,一直到最后都紧闭双眼。因为自己辜负了他的期望。然而事情会发展至此,只能说是因为两人都太过急躁。
(为什么会出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我不多等一下?)
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臣醒来之后,应该会用那双空洞的眼神对他说‘还不错嘛’。
深陷甜蜜诱惑的慈英,没有否定他故作yín_dàng的言语,也难怪他会认为‘慈英看不起我’。
慈英虽然知道臣的想法,却无法开启他封闭的心。——不用想太多,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仿佛畏惧慈英的言语,只要他一开口,原本大胆诱惑的臣,立刻会像只戒备的猫迅速逃走。
“……会不会太过分了?为什么?在你眼中,我是这么差劲的男人吗?”
他对着眼前这张睡脸轻问。微微抖动睫毛的臣当然不会回答。
被认为是吃了就跑的男人,不能归咎于臣的胆小。自己确实是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